“那我怎么闻着总一股味儿?”
“嗯?”
“其实不臭,反而有点像不见昙的香,就是淡了点——诶!”
岑妙妙向来走路不长眼,又加之先前被封印影响的腿脚没好利索,小腿迎面骨说着就嗑上了桌子腿。
眼见要被桌角绊倒之际,岑妙妙身子一轻,腰被圈上一只有力的手,被太岁揽进怀里。
傀儡的怀抱坚硬宽广,岑妙妙眨着眼,看见太岁近在咫尺的脸一分为二成了两个,她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轻佻地摸了一把,深深嗅了口他怀里的气息。
“嗝——原来不是不见昙,是你。”
太岁:“……”
“我说你一个傀儡,怎么做到皮肤这么滑,身上还这么香?”
她倒是也没醉,就是趁着多喝两口,嘴里没把门,借机抖擞起来了。
她的手指也跟着无知无觉地自太岁脸上滑下,沿着男子肩颈有力的肌肉线条,一路来到胸前的衣裳,无意识地轻轻抓挠着暗色流云纹上的丝线。
一下一下,如蜻蜓点水。
太岁肩线微绷,“不知。”
岑妙妙笑着问:“那你说我现在耳朵里还有水么?”
少女离傀儡近在咫尺,唇色鲜嫩,犹如朝露,上下开阖,脆弱的脖子纤细洁白。
她双颊微粉,笑吟吟地望着他高挺的鼻梁。
出乎意料地,太岁迅速低头,偏过她的侧脸,伸出一截舌尖将她淡粉耳垂上的水滴勾走,纳入口中,又退开了脑袋,松开揽着她的手,静静站在她面前。
傀儡苍白的手指上还残存着轻薄衣料之下少女凝脂般的肌肤触感。
“现在没有了。”他哑声道。
岑妙妙察觉耳上温热一闪而过,她看着他毫无所觉的表情,一时愣在当场,手和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放。
而就在此时,她的袖中飘出来一张闪闪发光的传音符。
岑妙妙手指触上,风铃的大嗓门立刻在屋内响彻,“妙妙快来!好物研读共享!斯哈斯哈!”
岑妙妙:“……”
两人一起看着飘到地上的传音符。
太岁:“什么是好物研读?”
她缩着脑袋,怯怯地对着手指,“那个……风师姐昨日在街前书坊买了许多天阶心法,想邀我一起去学习。”
“你说的是这些么?”太岁下巴微抬,高大修长的阴影压下,墙角的空间更逼仄了。
光芒亮起,众多封皮香艳的线装话本自他的掌心落下,噼里啪啦散了一地,足有几十本之多。
岑妙妙:!!!
太岁:“她买的时候我全都拓印了一份,你可以独自修炼,这样进阶更快。”
岑妙妙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啊这……”
大可不必。
太岁十分疑惑,“《王爷的俏皮小野猫哪里逃》,《武林至尊竟是魔教教主前任》,《撩人狂妃:陛下,你的心好狠》,《农家旷野小福夫》,这些都是什么功法?竟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欺近了些,豆粉色手帕自高挺的鼻梁上滑下,露出墨黑丝纱面罩,其下有些许殷红眸光隐隐绰绰闪过。
其中一本飘回他手中,太岁的目光在封皮两个衣衫轻薄的少年图上滑过,当着岑妙妙的面,随手翻开其中一页,一字一顿念道——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身为武林盟主的张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要落在李四这个魔教狂徒手中。一想到李四素有‘赏菊圣手’的称号,张三心中痛苦不堪……”
岑妙妙当机立断拍飞他手中的书,义正言辞:“等等!这本必定是风师姐的私库里混进来的,跟我毫无关系!”
太岁又慢条斯理捡起另一本,视线扫过上面简介的寥寥数字,疑惑道:“哪一流派叫挖肾文学,为何我从没见过这种心法?”
“她被吊在城墙之上,奄奄一息,心中想着那个恨了她一辈子的男人,眼前的走马灯却都是过往欢愉……”
“这个暴君,竟然当真拿她的血去救他的白月光。她终于流干最后一滴眼泪:王五,我定要让你后悔……”
太岁逐字逐句念出。
他的音色清冽,犹如上扬的琴弦,缠绵悱恻,言语之间不着痕迹地藏着一个个小钩子。
如果不是在念这些就好了。
先前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岑妙妙垮下脸,冷漠地从他手里一把把书抢过来,“这些心法对你一个傀儡来说太难了,死心吧,你学不会的。”
可以的话,她恨不能当场刨个坟,安详地躺进去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