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错了,她与那人,截然相反。
秦徽衡微微偏过头,最终选择不发一言,手中悄无声息掐了个传送法决。
随着光芒显现,剑修消失在了原地。
月亮隐进云层之中,漆黑的夜色如泼墨坠下。
“走吧,回去再说。”
岑妙妙没问太岁怎么会与秦徽衡撞到一处,只是扯着他的衣角,两人踏上了法阵。
……
时晴院的主人时隔几日终于回来了。
太岁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腰便叫岑妙妙自身后一把抱住了。
少女娇软的身躯扑在他身后,整个脑袋埋进他背上的衣袍中。
他听见岑妙妙闷声道:“好辛苦啊。”
鲜活湿热的温度透过她的唇齿与手指,透过层层薄软的春衫,传到傀儡非人的身躯上,似乎让他以灵力假做的体温又莫名上升了一点。
他微微一动,岑妙妙抬起头,手上攥着的丝滑衣襟滑过指尖,太岁缓缓转过身来,垂首看她。
她知道他透过面罩在看着她的方向。
岑妙妙眼眶一酸,伸手将他脸上面罩用力一扯,扑进他怀里,还不忘记用力锤他坚硬的胸膛,喉间哽咽。
“你居然拿剑捅我!痛死了!痛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在那里笑!”
太岁:??
简直是凭空飞来一口黑锅照头扣上。
可是毫无办法,只能不动,由她。
“我做了好多个梦,挨了好多的打,膝盖也痛,头也痛,手也痛。”
她脑袋深深埋在他怀中,声音低低的,哼哼唧唧,委委屈屈地撒娇。
“那些心魔幻象里就你最坏!说着给人家梳头,梳完就给我一剑!”
粉拳倒是毫不留情砸在太岁身上,发出阵阵听着就疼的闷响。
“怎么想都好气,说好回来就要揍你才行。”
面罩掉落在地上,在岑妙妙看不见的地方,太岁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被动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僵硬地抬起手,迟钝地搂住怀里的少女,一手试探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心,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她埋在他衣襟里,眼泪稀里哗啦地流,闷闷地小声抱怨:“哪儿学的,哄孩子呢。”
她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两颊生粉,眼巴巴瞧着他,“我去考试舍生忘死的,这么久没回来,就不知道说句好听话哄哄我。”
掌下少女的脊背单薄而纤细,肩后两片蝴蝶骨支棱出来,仿佛随时能展翅欲飞,曲线柔软细滑。
太岁语气中隐含奇怪,“才四日未见,二姨。”
傀儡完整暴露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眼珠殷红莹莹流动,俊逸与冷冽糅杂,呼应眉梢眼角惊人的诡艳。
岑妙妙听他这么说,心中怒意横生,吸着鼻涕骂:“狗秘境头子给我编了几十重幻境,我在里面少说过了小半年,把我当牲口溜!老王八蛋!”
说着她伸出两只罪恶的爪子,扯住太岁脸上的皮肉往两边用力拉扯,掰成一个滑稽表情。
傀儡生人勿近的气息在这一刻悄然消失无踪。
她的手这时又收了回去。
方才这一顿用力搓摆,岑妙妙好歹顺平了点心气,她抬眼一看,太岁苍白的脸上别说青红,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少女的眼睫上还盈满泪珠,傀儡垂下头,好奇地看着她在袖子里掏来掏去,小半会儿功夫之后——从袖子里扯出来一根红头签。
她居功似的高高举起,嫩生生的小手凑到他眼前晃来晃去。
上书“福慧人间君占尽,应是三生缘夙定,上上大吉,第一签。”
她的声音还有点哑,却饱含兴奋雀跃,“喏,我在那幻境里摇了支上上签,专程留着回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