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妙妙微微踮起脚,刚想把面罩给太岁戴上,他却倏然凑近了她。
冷香骤然浓郁。
意料之外地,太岁伸手自她手里取过面罩,反而轻轻扣在她脸上。
猝不及防的黑暗与深香,令岑妙妙措手不及,呼吸一窒。
“怎么了?”她料不到太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何含义。
太岁也没有回答她。
仿佛过了许久,仿佛仅仅只是一个瞬间。
就在下一刻,岑妙妙眼前的面罩又被太岁揭下。
岑妙妙眨了眨眼。
时晴院的光在她被蒙住眼的时候被悉数熄灭,如今唯一的光亮只有太岁手中提着的一盏小小兔子灯——
一撮暖融融的光芒在木精削成的小兔头顶轻轻闪动,成为这院落里最瞩目的存在,圆滚滚胖乎乎,委实憨态可掬。
太岁身上披着岑妙妙去择选秘境之前为他选的烟色长褂,前襟松松敞开,露出小片坚硬的胸膛,光滑的肌理上镌刻了大片咒文,延伸纵贯至被衣襟覆盖的心口处,让人想入非非。
在他手中,恶鬼面具两侧分外有光泽的纤长系带勾缠,吊在傀儡的指尖,那一刻,无数风流自他指尖滑过,如哪一位仙乡公子误入浊世。
如果说有什么时刻他最像一个“人”,那便是现在。
太岁面无表情的脸上牵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笑容,虽然弧度略显生硬,却堪称温和。
“过来。”
“二姨。”
没有哪两个字能比这个更煞风情,岑妙妙实在是后悔,当时为什么让他这么称呼自己。
“……”
眼前的傀儡长身玉立,若戴黄金冠,高旒冕,着玄衣,系深领,说是灿灿一星、日神之子也不为过。
岑妙妙走过去,接过太岁手里的小兔儿灯,伸手摸了摸兔子头顶那团暖融融的光,居然一点也不烫手。
她甜软的嗓子里透着零星的惊奇,“这不是火么?”
太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是心火,我的。能时刻,替你照路。”
岑妙妙仰头看他,“那……这是礼物么?”
太岁却摇摇头,移开放在她头顶的手。
“这才是。”傀儡的指尖以灵力开出一朵柔软的白色花苞,他托着软嫩的花送到她面前,“送你,不要难过。”
谁说非人的存在就不配让人心旌摇曳,色授魂予。
岑妙妙从他手中接过花,珍稀地护在掌心。
她道:“既然如此,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她扯住他的衣襟,轻轻用力,让他在自己面前俯下身来,视线平齐,她慢慢凑近。
太岁殷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听见少女的呼吸在他耳边吐着热意。
“蠢东西,以后换个称呼,不许再叫我二姨了,一点也不好听。”
“那该,如何称呼你?”
“妙妙。”
“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