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岑妙妙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得感谢自毕方蛋里孵出来的丹彤。
有好些年里,她靠听丹彤用四处收罗的八卦讲相声度日,从合欢宗与皎月宗的女修暗自比较到宗门法会里的弯弯绕绕,从《太衍美人榜》私下收受某修士重金替换排名到秦徽衡成为一众女修心里白月光第一人。
其中剑宗不多的八卦里,当属商幸雪的身世和客居在清寂峰的“流夜阁崔仙子”在暗地里流传最广。
客居清寂峰的是她无疑,却担不起流夜阁崔仙子这个名头罢了。
原本她觉得商幸雪居然是严迅那只老乌龟的女儿,未免可惜。
后来商幸雪赶着来见证秦徽衡证道,又补了她一剑,她才觉得这女人不愧是严迅的女儿,连心狠手辣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人前后走在山道上。
秦徽衡察觉到岑妙妙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落在商幸雪身上,不免有些疑惑,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秦徽衡:“渺渺。”
岑妙妙如他所愿地转过了视线:“怎么?”
秦徽衡停下脚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岑妙妙:“不去。”
你是不是很闲?商幸雪的眼刀子等会儿要是嗖嗖飞过来,扎死的反正不是你。
秦徽衡无奈,只好调整了自己的步伐,拦在她与商幸雪之间,刻意挡住她视线后,才淡声道:“你肩上落了灰。”
“哦。”岑妙妙不在意地掸了掸。
站在一旁的商幸雪始终保持着娴雅微笑,对两人状似亲昵的举止不置一词。
等到了坊市之后,岑妙妙很快就将方才那一星半点暗流抛之脑后——
岐郇山下九衢三市风光流丽,熙熙攘攘,
当然,岑妙妙逛之前忘记了自己现如今身无分文的事实,兴冲冲一头扎进了如织的人流里。
秦徽衡:“渺……”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方便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岑妙妙影子都不见了。
与他并肩走在一处的商幸雪见此,笑了笑,“坊市里所贩之物五花八门,小师妹还是见什么都新鲜的年纪,女子偏爱多是鲜亮衣饰,师兄不好干涉,我去看看师妹吧。”
秦徽衡心中闪过一丝无奈,“有劳商师妹。”
另一头。
岑妙妙在人群里穿梭,注意到街上有不少女修穿着与商幸雪相仿的绰约衣裙,走起来飘飘如风,美不胜收。
难不成是她们影响了秦徽衡的审美?以至于他之前给她带上去的长裙一件件都繁复华丽如行走的春天。
直到她站在一处法衣铺子前,见店铺招牌边上大喇喇刻着一行大字——
[近日得徽衡君青眼竟是它!海珠留仙裙、多宝镶兰衣,姐妹们闭眼买它!穿上它!明日清寂峰第一剑修道侣就是你!买它买它买它!]
这种花里胡哨的招牌也能存在的么?剑宗不来点人整顿打击一下?
果不其然,岑妙妙听见旁边有一名女修小声抱怨,“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说是徽衡君青眼有加的法衣,给徽衡君代言费了么?良心在哪儿?道德在哪儿?”
“管他良心道德,店主在哪儿?我现在就要买。”她身边的人已经踏进了店里。“两件八折,三件骨折,真划算……”
岑妙妙:“……”
抱歉,原来是她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