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把岑妙妙赶出去前也敷衍地教了她几套如何应付商定涯的话术。
岑妙妙在回竹林听涛的路上,仔细想了几番与枯荣的交谈,却没找到一点事关自己真身的蛛丝马迹。
她想得太认真,以至于远处一道灼灼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都没有发现。
“岑妙妙。”有人叫她的名字。
思绪中断,岑妙妙掀起眼看向出声的人。
她心里嫌弃地撇了撇嘴,面上迅速换上一派天真温软,“见过秦师叔。”
秦徽衡就站在竹林听涛的传送法阵前,似乎恰好等着她走过去,三月里的春光轻盈,面前的少女在与记忆里的某个影子互相重叠。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秦徽衡道:“留步。”
鉴于尊卑关系,岑妙妙倒是如他所愿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把视线停在了一侧。
她的脸色十分明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不伺候。
写满了蛮横傲慢又无端娇憨。
秦徽衡的视线落在她与梦里如出一辙的脸上。
“你还……记得我么?”口中却是没头没尾地迸出这一句来。
“当然。”岑妙妙对此不置可否,“你可是——”
秦徽衡的面色依旧古井无波,呼吸却悄然乱了一瞬。
“秦师叔啊。”岑妙妙挑衅地笑了笑,“弟子不过才领了两个悬赏任务下山,怎么会不记得师叔了呢?”
秦徽衡想说什么,却听岑妙妙轻笑了一声。
“师叔该不会是把弟子认错成了……谁吧?”她眨眨眼,似乎恍然大悟,“难怪,影簿里的师兄们都说师叔的清寂峰上有一处……”
秦徽衡:“渺……”
“哎呀,瞧弟子这张嘴。”岑妙妙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不该在秦师叔面前大放厥词。秦师叔,若是无事找弟子的话,弟子便先行告辞了。”
秦徽衡张了张嘴,终于不再说什么。
岑妙妙的身影轻快地消失在传送法阵里,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秦徽衡喉间隐隐涌上一股腥甜。
心魔。
无论如何,让他感到困惑与痛苦的是痛失了这个人,还是痛失这个事实的本身,在无处比较的同时,对方似乎已经笑着拔剑向前去了。
……
时晴院里,岑妙妙再次推开对她来说已经许久不曾踏足的竹舍。
实际上也不过才半日功夫罢了。
等她一进屋子,环顾了一遍四周,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再次散去,甚至隐有怒容。
她快步走到床榻边,将帘子一掀,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傀儡高大修长的身躯仍旧静静地躺在上面。
“还装睡呢?给我起来!”
岑妙妙心念一动,召出春风,将长剑猛地往床上一丢,正落在傀儡身侧,砸出一声闷响。
她柳眉倒竖,冷着脸抄起手,好整以暇地倚着床栏。
“你们俩,今日不好好给我挨个交代完,我就把你俩一起交代了。”
“坦白不从宽,抗拒会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