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煤头小块小块地掰下岑妙妙递过去的灵莲子,一点点喂到小萝卜的嘴里。
莲子入口便化清气,才吃了一点,小萝卜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好了一些。
连小煤头吃了两颗灵莲子也跟着觉得自己顿时耳清目明,浑身上下一霎那间充满了力气。
“谢谢恩人所赠灵丹,我……我当牛做马,报、报答二位。”
小煤头强自镇定地向两个外来人表达着感谢。
“你就当甜豆吃,吃完还有。当牛做马的就算了,你这牛马也太弱小,我没这功夫虐待童工。”
看着小煤头崇拜感激的眼神,岑妙妙反而十分不好意思。
她适才翻找许久才想起来这包给长泽带的零嘴,不过现下也只有这点能让他们吃进肚里,其余的丹药若是草草服下,对于身体孱弱的两个半大小孩儿来说,无异于殒身剧毒。
灵莲子虽然是长泽的零嘴,不过在万草苑培育多年,清灵之气饱满,价值不菲,勉强算半颗仙草。
对于现在的小煤头兄妹来说,反倒助益良多。
小萝卜虽然气色好了一些,却因为脖子上硕大的人面疽挂着,看起来仍旧虚弱。
岑妙妙其实对他人之间的联系也好,感情也罢,并没有特别在意。
这个死气沉沉的单薄少年眼里并没有光,走在路上的脚步也生无可恋,充满了无目地的颓丧。
在提起妹妹时,打开这扇漏风多时不知浸染了多少污迹陈灰的木门时。
他眼里会短暂地闪光,紧绷的脊背也松泛了一点。
让她想起了岑让。
兄长是一种奇怪的存在。
思绪回笼,面前两个半大小孩儿叫几颗小小的莲子吃撑了,正打着饱嗝,小煤头俯下身子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小萝卜的额头上,丝毫不在意她脖子上长着可怖的人面瘤。
岑妙妙撺掇着太岁去给小萝卜假装切个脉,等小煤头兄妹信服之后才好先封印人面疽。
他看了她一眼,在识海给她传音。
太岁:“我是剑修,不会切脉。”
岑妙妙:“那你从前不曾上过杂课么?胥草峰上有许多漂亮的医修师姐,课教得好极了。”
太岁:“我自小游历群山,不曾上过剑宗杂课。”
自然,也无人敢追在屁股后头叫他上就是了。
岑妙妙:“……等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记起了些什么?”
太岁:“一点。”
一点?
岑妙妙慢慢睁大了眼:他居然学会耍她了?
岑妙妙:“你装傻,你什么都会。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初我这具身体里的四极咒是不是你下的?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她想问。
太岁却顿了顿,罕见地对她的问题避之不答,“不如你来切脉,我指点你。”
“喂!”岑妙妙立刻抓着太岁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捏了捏。
而就在这一瞬间,岑妙妙眼前乱象纷繁,蓦地一花。
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她甩去眼前模糊,感觉自己的手被托在一双大手的掌心中,视线跟着上移,太岁覆着面罩的脸近在咫尺。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