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趁岑妙妙与胡三谈妥的时间里赶紧离开,那胡三又是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后头还不知还有多少危险。
说啥求援,其实只是把“逃命”叫得好听了一些。
留在此处竟然是为了捞一个傀儡,并为此枉送三条性命,说出去怕是无人为之可惜,只觉得愚蠢罢了。
林未识也这么说了,他沉着脸,真心实意地放下了往日的架子。
“经脉被封,储物法宝也被搜刮一空,拿什么去跟人斗法抢人?我只问最后一次,你们走不走?”
岑妙妙不置可否,“不必如此,我留下即可。林蓉尚且身受重伤,还需师兄赶紧带回剑宗疗伤。”
反而是看着她的归曲缓缓摇了摇头,“既然是岑师妹的家人,那便当他是个‘人’,我等修道虽为长生,不也为救死扶伤,兼济天下么?”
林蓉嘴里呛出一口血沫,“不,我也留下……”
林未识彻底拿这几个二愣子没法子了,他瘫坐在地,满脸写着“我去买几副薄棺”。
“你们真是……”林未识低低笑了起来,“算我怕了你们几个!”
“我一个人回去又算什么?”他用力挠了挠头发,几步走到林蓉身边,伸手在她袖中的手腕皮肤狠狠一拧。
一层薄薄的皮肤落在地上,转瞬之间变做了一张眉眼俱全的小小纸片人形。
“这是许久以前我母亲为我身上烙印的禁咒,可日行万里,行传讯之用。等今夜中庭大阵打开,便将它送出去回剑宗传信,我……与你们一起,拖延时间。”
归曲冲过来一把将他的头薅到自己饱满的胸前,“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扔下兄弟不管的!”
林蓉又呛出一口血沫,“你……用商师叔的脸……也不许轻薄我的身体。”
决定一同留下以后,归曲与林未识也学岑妙妙打坐调息起来。
抱着一种“我大概是前世欠了你们”的心情,林未识强打精神做着计划,一边唉声叹气,几乎把前半辈子的气都给叹完了。
“咱们几个虽然经脉被封,一时无法冲破桎梏,但多多调息还是能引动不少灵气入体,起码这么多年勉强还有几分身手和身板,勉强拖个一时片刻应当不难,保住性命,只要拖到剑宗来援就好了。”
“既然师兄与林仙子有心,妙妙替太岁谢过,然后就是——”
说话的是岑妙妙,她干脆利落地在自己手掌并指一划。
“我有办法让大家不这么艰难。”
沾染了尘埃却依然细嫩的肌肤顿时血流如注。
归曲和林未识见此,纷纷露出疑惑地表情,皱起眉头,异口同声地问她。
“歃血为盟?”
岑妙妙摇摇头,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有几分真心的羞赧。
“不,只有我的血,喝下它,你们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