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源于甚尔对着满墙的咒具默默心疼。
游云、万里锁链、十数把刀具从二级到特级不等, 还有五条悟从海外取回并归还给他的天逆鉾。
购买这些咒具林林总总花费了将近二十亿日元,然而当咒术归零之后,所有的天价咒具一夜之间都贬成了观赏品, 连一个亿也卖不出。
二十亿, 也就是两个惠惠的价格,甚尔简直像扔了两个儿子一样心痛。
早知道就先把咒具卖给禅院家坑些钱,再去抹杀天元好了。
尤其是这把能破除一切咒术的“天逆鉾”——曾经“杀死”过五条悟的破魔刀, 不知跟随了甚尔多长时间,一直是他最强的利刃。
现在却是宝刀蒙尘。
——如果能再次发挥它的作用就好了。
当甚尔这么想着的时候,天逆鉾刀身忽然漾起晶莹的光泽。
2018年10月31日万圣节, 涉谷事变。
距离五条悟被御门疆封印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咒术师一方却迅速陷入了绝境。
昏迷的虎杖被喂下十一根宿傩手指,另一边, 天与暴君在虐杀特级海洋咒灵陀艮之后,将伏黑惠选作了下一个战斗目标。
伏黑惠沉着应战。
他脑海中思考着如何全力对敌,潜意识里却早已明白一件事:今天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
敌我实力差距太大, 他很可能等不到家入小姐的到来了。
再之后呢?虎杖和钉崎如何了?五条老师的封印怎么办?学长学姐会不会遇到危险?……还有很多他牵挂的事。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有天降救兵来帮助他们该多好。
当然这只是一个最微小的念头, 伏黑惠从不寄希望于虚妄的命运。
但命运就是如此玄妙。
对面的男人询问过他的名姓之后, 忽然间笑着自|杀, 伏黑惠还从未听说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
他甚至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诈死, 或者疑兵计之类的东西。
……没必要吧。
伏黑惠谨慎地凑近尸体,伸出手指去探男人的鼻息。
没有呼吸。
下一秒,一只手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铁钳一样炽热有力的手掌,来自于生机勃勃的男性躯体。
果然是诈死!
“是惠啊。”甚尔迷迷糊糊站起来,按住太阳穴的伤口,“下次不要趁爸爸睡着突然凑这么近……嘶, 好疼。”
他刚一抬眼,便见玉犬“浑”朝自己脖颈咬下。
甚尔松开惠的手腕,双手扮开玉犬浑的上下犬齿,控制力道向一边掷去。
那是儿子的式神,下手不能重,欺负了式神儿子会伤心的。
——等等,为什么惠会有新式神?为什么会感受到咒力?还有这充盈于体内的独属于天与咒缚的力量……
甚尔吃惊地望向同样目瞪口呆的惠。
面前这个儿子,比他记忆中的年长了一两岁。在他的记忆中,他刚刚还拿着天逆鉾遗憾,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醒来时便躺在这里。
“不会我又变成植物人躺了两年之后世界末日了吧?”
“你刚刚说什么?”
两个人同时开口。
甚尔捏了捏眉心:“不要在我熟睡时突然接近我。”
“……你的自称?”伏黑惠惊疑不定。
甚尔没有注意到自己自称“爸爸”的事,莫名其妙道:“‘我’?”
这不是伏黑惠想问的答案,但他没有力量再追问下去。清醒后的天与暴君不知是敌是友,他决定先不动用影法术。
甚尔这才发现惠眼中的陌生和防备,那种表情就好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而且这个年纪稍大的惠,和他的惠在性格气场上也有微妙的不同。
很不对劲。
“换我来问,”甚尔说,“现在的时间、地点,以及最近两年发生的事。”
伏黑惠站在八米外,简略地给出答案。
在他所讲述的故事里,根本不存在伏黑甚尔这个人。咒力并未消失,孩子们成为了咒术师,以及在此次涉谷事变中——五条悟被封印。
虽然难以置信,但甚尔似乎通过天逆鉾穿越到了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平行世界。
他稍作沉思,得出了结论:先去找五条悟。
咒术最强总会有办法解释这一切。
当然也包含着他对五条悟的私心——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五条悟在他这里都享有特权。
还有,万一、万一,他的悟也穿越到这个世界了怎么办?
猫猫虽然是液体,但长时间呆在又黑又冷又狭小的封印里,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突如其来的呕吐感打断了他的思索,甚尔皱了一下眉,从口中吐出一小团咒灵。
“丑宝?”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好大儿现在看起来格外呆逼,僵硬了一阵,才缓缓在甚尔手中舒展身体。
他只好手动把它送上肩头,攀上他脖子的咒灵终于显得主动了一些,黏糊糊地贴在他肩颈和腰|腹间。
甚尔也不清楚这只丑宝是不是穿越带来的,他有了一个尝试的想法。
他将手放在咒灵口前招了招,示意它吐咒具。
然而入手并非冷硬的武器,而是凉凉软软的咒灵肉。
甚尔回头看到咒灵正用它的脸和嘴蹭……不,更准确地说,是在“舔”或是“亲”他掌心。
在他的目光下,丑宝身体一震,缩回头,吐出一件东西。
——大号粉色草莓味避|孕套。
甚尔做贼心虚瞥了一眼伏黑惠,对丑宝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死亡射线。
丑宝连忙把套套吞了回去,一伸一缩,又吐出一件东西。
——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玫瑰花。
“……默契呢?”甚尔死鱼眼,“要咒具啊。”
这次吐对了,是完整无损的游云和天逆鉾。
现在甚尔可以确定这是另一个世界跟来的丑宝了,毕竟它收藏的那些玩意儿,只有在自己的家里才有。
紧接着,丑宝又吐出一套衣服,用软肉撕扯着甚尔身上的羊毛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