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找的时候,她也织,小鞋子小玩具杨霞都能勾出来,做好的就放在店里寄卖,很快就能卖掉。
一个冬天,她少说也能挣上七八百,女人手上还是得有钱。
第二天小佟就把老婆织的毛衣送给老板娘了,林文珺抖开一看,两件花色一模一样,一件江宁穿,一件等孩子一岁多的时候能穿。
还是姐妹装,林文珺笑了:“你老婆太细心了,这么点大的小裙子,做得这么精细。”说完,林文珺顿了顿,“小佟,你老婆愿意工作吗?”
佟建随口回答:“她脚不好,人又笨。”
听上去不想让杨霞出来工作,林文珺指指毛衣裙子:“这要是笨,那就没有心灵手巧的人了。”
“算了,她干不好的,在家里呆着就行了。”佟建连连摆手,眉头都皱起来。
林文珺生完孩子,总要出来工作的,保姆要换成全天,她还想找个放心的人选在家里看着,一直都还没找到,看到毛衣裙,一时想到,就问一句。
佟建这么反对,他家里也有孩子要照顾,林文珺就没再问下去。
晚上回家翻黄历,把合适开业的日子都圈出来:“宁宁,杨阿姨给你织了条裙子,你写完了作业试一下。”
江宁一看见裙子就笑了:“这是我的?这是妹妹的?”
“嗯,好看吗?杨阿姨手巧。”
让她自己去房里试衣服,家里开了热空调,宁宁穿着毛衣裙子,没一会儿就热出汗,她又照镜子,又摸裙子上的小白兔。
盯着妈妈的肚子问:“妹妹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能跟我穿一样的裙子?”
林文珺笑了:“年底妹妹就出生了,长到能穿这条裙子,大概还得一年。”
“一年?还要一年啊?”江宁重重叹了口气,数着月份算算数,妈妈肚子里有妹妹都好久了,妹妹怎么这么慢。
“她叫江慢慢好了,太慢了!”江宁摇摇头,对肚子里妹妹很不满意,她都等急了!
林文珺低头继续定日子,太慢?她还觉得太快了呢,要是能再慢一点就好了,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生产,喂奶,养育。
怀孕的时候觉得吃了大苦,受了大罪,只要生下来就会轻松了,生下来哪儿还能轻松得了!
那才是辛苦的开始,就连现在的林文珺,对生产之后要养育孩子,同时还要继续工作读书,都觉得有点发怵。
林文珺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江宁扭过头来,看了看妈妈,走到妈妈身边:“妈妈怎么啦?”她依偎着林文珺,脸上是很关切的神情。
“妹妹生下来什么都不懂,她会哭会闹,可能会打扰到你弹钢琴,写作业,排练学校的节目,妈妈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接送你。”
江宁一听,就知道是很严肃的话题,她坐直了:“她一直这样吗?”
“不会一直这样,她长大了,上学了,就会慢慢懂道理,你也是上学了才懂道理的对吗?”
“我一直懂道理!”江宁立刻强调自己跟妹妹不同。
林文珺对宁宁很有信心,她对江辰一直很友爱,阅读的爱好和自立的习惯,都是江宁影响到了弟弟。
江辰从小就看姐姐在读书,他读小学的时候,江宁又去打暑期工了。
江辰问:“姐姐是没钱吗?”
“嗯,没钱。”江宁开始胡说八道,恐吓刚读小学的江辰,“大学生都没钱吃饭的。”
江辰捧着碗,筷子都不动了:“妈妈,那我把我的压岁钱给姐姐。”在他的脑袋瓜里,压岁钱是很多很多钱。
林文珺搂住女儿:“好,你一直懂道理。”
江宁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很为难的样子。
“妈妈也一样,妈妈得休养一段时间,不能去工作,也不能去读书。”林文珺最近在大学图书馆里借了几本育儿的书,开始学习怎么和孩子交流沟通。
当了妈妈这么多年,再重新开始学。
小孩子什么都懂得,父母不要认为他们什么都不懂,遇事是可以跟他们商量的。
江宁知道妈妈多喜欢读书和工作,如果让她呆在家里,不能去学校,不能见叶蓓蓓,那她也受不了的。
江宁伸出手,摸摸妈妈,用安慰的口吻说:“那好吧,希望她是一个听话的妹妹。”她接受了新生下来的妹妹会是个“碰哭精”。
红笔一划,林文珺圈定了日子:“你跟妈妈一起给公司剪彩好吗?”
江宁知道什么是剪彩!她艺术学校的同学告诉她,电视塔落成的时候就有剪彩仪式,就挑了他们很多人。
穿着一样衣服,手上还挥舞鲜花。
“电视新闻还拍到我了呢。”其中一个同学这么说。
可惜那时候江宁还没读艺术学校呢,要不然她也能去挥舞鲜花了。
但现在她要给她和妈妈的公司剪彩!江宁欢乐点头,跑回房间给自己挑衣服,剪彩都要拍照片的。
她打开衣柜挑衣服,还问:“妈妈,那爸爸去吗?”
“去啊。”林文珺说,“让他给我们拍照片。”
她等江烨回来,邀请他参加剪彩。
江烨酒还没清醒,大拖鞋“踢踢踏踏”往水柜边走,枸杞蜂蜜都已经调在杯子里了,每天回来他自己泡一杯,解酒。
“咚咚”喝了半杯,他醒了,面孔通红,目光灼灼:“蒋经理去不去?蒋太太是设计师,肯定要请,搞个邀请函呢。”
上次吃饭没能好好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认识认识。
林文珺扭头往房里去了,江烨跟在后面:“哎,跟你说呢,把人一起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