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珺就是感叹,要是现在有月子会所就好了!
她没有一点火药味,江烨差点炸了!到年底本来事情就多,工程款压着一半还要不回来,他都挂着脸好几天,一点小事都能横眉竖眼。
立刻就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他打电话给江惠锦,江惠锦还跟他说,小姨奶奶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来。
林文珺听见江烨在卧室里打电话,声调一声比一声高。
江宁小声问妈妈:“爸爸是在跟姑姑吵架吗?他们为什么吵架啊?”她英文课文背完了,要妈妈检查。
小耳朵,爱打听。
“磁带调好了吗?”林文珺不懂英文,只知道最简单的单词,苹果桔子米饭牛肉之类的,江宁背课文的时候,她就先把磁带调那一课。
江宁背一句,她按下磁带听一句。
江小耳朵噘噘嘴,站直了,像老师在课堂上抽背那样,一句一句背,背完了自己再顺一遍。
这本来是林文珺没办法的办法,没想到英文宋老师觉得这办法很好,还在家长会上推广了,家里如果父母没办法盯孩子的作业,老人也可以用这个办法。
等江宁开始背课文,江烨电话也打完了,跟蠢人,真的连废话的必要都没有,说不通,还强词夺理。
江惠锦还说自己这是关心嫂子,一点错都没有,逢到熟人就诉苦说林文珺不识好人心。
林文珺没功夫计较,这最后一个月,她过得尤其辛苦。
她人平躺着喘不上气,时不时就会宫缩,每周都要去医院产检,江烨偶尔有空能陪她去,偶尔没空,没空的时候,林文珺只能让吴姐陪着她。
吴姐开车接送,到了医院再陪她检查,就算林文珺包了她一天的车,还不多烧油。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难关的,好在你生过一个了,第二个能顺利点。”吴姐自己也有孩子,“我生我女儿的时候,那个疼啊,真是遭罪。”
钟点工开始干全天,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全包了。
还得再找一个有育儿经验的,夜里能带孩子,给孩子喂夜奶。
快到过年的时候,林文珺还是没找到能放心看着孩子的人,她也一天比一天焦虑,难道要把孩子抱到办公室去?
林文珺咬牙,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在公司里搞个育儿室!
工程公司都是提前吃年夜饭的,过年前一周就得放工人们回去。
江烨手下的工人,大多都是江浙一带的,离家还算近。那些离家远的,早早就开始去排火车票了。
建筑工人包吃包住,有活干的时候吃住全在工地,没活干的时候,就住工人宿舍,到了年底,按工时领一年的钱。
江烨一边结钱,一边说:“还是存在银行卡里,别带现金,路上不安全。”
每一个人,他都要说一遍。
越是年末,治安越是差,别的包工头那儿,有挺多回家路远的工人,越是远他还越是不放心银行,非得背着钱回家,遭偷遭抢,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最后走的只剩几个人了,都是像小佟这样的,管材料,或者是管工程的,这些人再聚起来,吃顿年夜饭。
今年这个工程还没赶完,钱还没全到手,但接了大工程,总得吃点好的。
江烨在酒店定了个包间,摆两桌,有家属的全带家属一起来。
还是女人坐一桌,男人坐一桌,林文珺在这里就不是林经理了,还是老板娘,个个看见她都叫一声老板娘。
江宁有点疑惑,她凑到林文珺椅子边,踮起脚问妈妈:“妈妈,你到底是老板娘还是林经理啊?”
林文珺听了就笑:“你觉得呢?”
每次到“你说呢?”“你觉得呢?”这种反问的时候,全是陷阱题!江宁知道这个,她想了想:“都是!”
小佟带着老婆过来,杨霞就坐在林文珺身边,她勾了一顶绒线帽子,本来是按属相织的,可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吃不准这孩子到底属猪,还是属鼠。
她就织了两顶兔子帽,也是一大一小,还有一双小鞋子。
“你的手太巧了。”林文珺夸到,这些都能拿去卖了,精致的像小玩具一样,江宁手上套只小鞋子,玩起来。
杨霞只是笑,她一整顿年夜饭,都有些坐立难安。
林文珺还以为杨霞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她对杨霞的印象很有限,就是手很巧,但人很腼腆。
年夜饭都快吃完了,杨霞才终于开口问:“老板娘,我们家佟建说,你在找合适的保姆,带孩子。”
小佟也是人精,就算原来不知道意思,江烨找保姆找了这么久,他也知道了,在家里随口告诉了老婆,说老板娘原来有这个意思。
杨霞吞吞吐吐,她又怕已经找好了人,又怕林文珺看不上她了。
毛衣只有冬天才好卖,一年冬天也就只有这几个月,平时她是没有收入的。
她想工作,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平时在家也干家务,做饭打扫卫生,都行。”她越说越低声,害怕被拒绝,害怕老板娘只是一时兴起,是佟建理解错了。
“我不是找人带孩子,也不是找人打扫卫生做饭,这两个都找好了。”
杨霞大失所望,果然晚了,都有人了,哪还会用她,别人比她手脚齐全。
“我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她们干活。”林文珺微笑望着她,“我出门上班,你就过来看着,我下班,你也下班。”
林文珺想了想:“还提供班车,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