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姐来的时候就说好的,如果不是因为过年,根本用不着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这是应该的,菜场应该还开着,我去买点菜。”陈姐常年在台商家里做育儿保姆,照顾产妇,照顾孩子,除了带孩子,还烧得一手好饭菜。
那天林文珺说要生了,她就从家里带了两大瓶米酒水来,还有一份月子食谱。
“这是我学来的。”她跟林文珺聊家常的时候说,“我一开始出来当保姆,就是最普通的打扫卫生。”
但当保姆工资低,高工资只有去当涉外保姆,但那得会英文,她们中间,有好多人连小学都没念完,哪还能学得会英文啊。
陈姐干了一段时间就发现,当育儿保姆,专门照顾产妇月子,虽然辛苦些,但比普通的保姆工资要高得多了。
要是雇主大方,她挣得钱不比涉外保姆少,而且还是人家抢着用她!
林文珺跟她闲聊:“以后有这种需求的人会越来越多,你要是能培养出两个人来,专当月嫂,挣得还要多。”
陈姐从没想过,她还能开公司,盯着林文珺:“那……那我不敢想。”
“家政公司不也是租个门面,在社区里发发广告,人都坐在那里等活来,你要是有人,也能开出来呀,只要市场有需求,以后说不定还要考证呢。”
陈姐坐在那儿半天没说活,再想问问考证的事儿,林文珺已经睡着了。
晚上陈姐就露了一手,给林文珺准备了麻油猪肝和薏米饭。
陈姐说:“锅里还煮红豆汤,夜里还桂园糯米粥。”量都不多,全都是少油少盐少脂肪的,“女人生完就大补,容易不通奶,到时候可受罪了。”
家里的那些咸鸡咸鱼酱肉,林文珺通通不能吃,要忌口。
麻油猪肝又香软滑嫩,吃了三天医院食堂,连江宁都跟着妈妈吃了整整一碗饭。
江烨回来晚了,手里拎着几大袋东西,进门闻见味儿就问:“吃什么呢?给我也盛一碗。”说着把袋子拎到房间里。
“江总回来了。”陈姐站起来,“只有薏仁饭了,我给你下碗面吧。”
酱爆猪肝当浇头,下了一把面条,端到江烨面前:“我们那儿的人也爱吃面条,就是比这个宽,筋道,等过几天,我来和面,做顿面条给你们尝尝。”
苏城人吃的面,太细了,没嚼劲。
“明天年三十儿,我一早去切点肉,回来顿包饺子吃。”
江烨吃了第一口酱爆猪肝就在想,这贵是有贵的道理,陈姐虽然一个人顶两个保姆的价钱,但也值啊。
他一边吃面一边跟林文珺说:“哎,那东西你拆开了没有?你看看呢。”
林文珺还不能下床,刀口还在隐隐的疼,她一看那些袋子就是衣服,今年过年前,她不方便,全家人都没去买新衣服。
“宁宁,你拆开看看呢。”
江宁早就等不及在偷看了,她看了一圈,把最小的那个袋子挑出来,小的可能是爸爸买给她的!
不是她的,是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又软又舒服。
江宁忍不住拿脸去蹭:“妈妈,这个好软呀,好好舒服哦。”她还学了句巩汉林的东北台湾腔。
她把羊绒围巾拿给妈妈,又挑一个袋子拆开,是件黑色羊绒的长裙,也是一样的软绵绵。
“爸爸,有没有我的啊!”江宁连拆了两个都不是自己的,她有点着急了,难道爸爸只给妈妈买了吗?
说没有新衣服,就真的没有哦!
江烨在外面吸溜面条:“你自己找。”
那就是有!江宁马上精神了,每个袋子都翻开一角,看看颜色,黑的灰的肯定是爸爸妈妈的。
她终于翻到自己的,也是一条儿童围巾,还有一套新衣服。
白色的毛衣,红色的冬装背带裙,外面还有一件小大衣,江宁跳起来转圈圈。
林文珺笑着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她穿多大的?”他怎么可能记住女儿的尺寸呢。
“我拿那个模特比划了一下。”店员替他找的,还赞叹,这么宠女儿的爸爸,真是难得。
但鞋子多大码,他是真不知道了。
“宁宁,还有呢,你再往下翻。”
江宁翻了一会也不知道哪个袋子是给她的,林文珺提醒她:“大红的那个,装黄金的袋子。”
里面是两个金挂件,一只兔子,一只猪。
“这个是妹妹的!那妹妹没有新衣服吗?”
“你妹妹哪件不是新衣服?”刚生下来,哪件都是新的。
江宁被爸爸逗笑,咯咯两声跑进房间,像只小鸽子似的把金挂坠给妈妈看:“这是我的,这是妹妹的。”
江烨等了好一会儿,自己进来了,林文珺这才看见他身上是件新的皮夹克,他指指袋子:“没全打开来看啊?”
江宁去拎,那个袋子很重,拎到妈妈床前,她才放下。
里面是件灰色的皮大衣,系腰带的那种,领子上嵌了一圈雪白的皮草围脖,从脖子延伸到胸口,是件一看就很贵的衣服。
“怎么样?”江烨问,“是你想要的吧。”
林文珺久远的记忆复苏,她好像还真这么说过,但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了,那时候都还没宁宁呢。
当年觉得好看,现在再看这衣服,还真是……有点丑,特别爆发户。
“还不错。”林文珺没打击江烨的积极性。
江烨摸摸女儿的头:“明天爸爸带你去拜年,拿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