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星空》,一面是画,一面是深蓝。
考虑到十月已经是秋天了,周太太送一部分,再售卖一部分,都是秋冬用品,料子当然要更厚。
本来还想做成一面丝织,一面针织,针织那面披在身上,料子柔软,初秋的时候穿无袖裙子也不会觉得凉,但时间来不及了。
只好先做了两层丝的。
关键是,这一批丝巾根本都没上市,也就是说,是厂里出了问题,有人拿了她们的成品,扒图抄袭。
冯兰买了几条盗印的丝巾,在办公桌上一条条铺开,除了《星空》《杏花》和《向日葵》是直接印上去的之外,其余几种,都有改动。
小吕铺开一条《鸢尾花》,一看就急了:“这构图也是抄的咱们啊!”
原画是非常饱满的,在设计丝巾的时候没有铺得这么满,而是把花当成丝巾上的点缀。
还有《白玫瑰》也是一样,已经有了《向日葵》,到《白玫瑰》时就去掉花瓶,只用花朵,这条丝巾的改动是林文珺个人最喜欢的。
现在全被抄走了。
构图虽然一样,但因为料子和颜色的差别,一眼就能分出优劣。
林文珺看前几条的时候,还提着气,这些名画早就过了五十年的版权期,谁都可以用来印在丝巾上。
除了丝巾,她还制作了一批笔记本,在画廊里售卖。
但在看到后几条的时候,林文珺松了这口气,她们可以维权了。
“这些肯定是厂里流出来的。”当时就跟厂家签过合同,对方必须保证她们的独特设计不从厂家外流。
现在还没上市,山寨货就出来了,肯定是厂家监管不合格。
但这件事情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工厂不承认。
出来个小负责人跟林文珺对接,手里拿个大茶缸,茶叶都泡过了色,发黄了:“你也没有证据说是从咱们厂里流出去的嘛,你自己也说了,这是油画,大家都可以印。”
不查处,不作为,就是不想赔偿损失。
林文珺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能这么办事!
冯兰劝她说:“厂里面现在就是这样,你推我,我推他,谁也不肯出来管。”
除非就真的打官司,但为了五百条丝巾,打一个可能要拖一两年的官司,时间和精力的成本远远超过丝巾的价值了。
“经理,要不然,算了吧,反正他们的客户,跟咱们的受众不一样。”他们一来维权,工厂生产都停了,再下去就可影响交货了。
厂里用这个施压,让林文珺睁只眼闭只眼,耽误了交货,大家都亏本,个体户亏的可是自己。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林文珺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去。
江烨打了个电话来,笑音从电话那头直传到林文珺耳朵里:“怎么样啊林经理,要不要帮帮你的忙啊?”
“什么意思?”林文珺问,“你还认识丝绸厂的人?”
“也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用正规手段嘛。”江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除了他的声音,还有江宁的。
“妈妈!妈妈!我想吃酥糖,你不要忘记啊。”说完这句,她好像跑远了,没一会儿又跑回来,“还有,圆圆会叫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