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日已过,前往行宫面圣的大臣还是未能见到您的面,所以京城那边,杜谦仁和一众亲贵大臣已经在筹划拥立岐王登基的事宜,而行宫那边,刘太后也在伪造皇上是暴病而亡的证据,打算假传遗诏让安郡王继位。”
自古帝位之争都讲究名正言顺,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若拥立的皇帝是个乱臣贼子,那天下人都可以对他进行讨伐。
皇帝无子,没有后嗣可以继承皇位,杜谦仁手里的,是高宗正统嫡系血脉,自然是有继位的资格,而刘太后那边,自称手握皇帝指定安郡王继位的遗诏。
用现代的话来说,遗嘱的效力,大于法定继承,看上去是刘太后这边更加名正言顺些,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皇帝是诈死,只要沈映这个皇帝一露头,那不管是高宗血脉,还是伪造的遗诏,就统统成了笑话,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们立的皇帝从龙椅上踹下来。
林凡继续说道:“另外,林彻将军说,刘太后即将派郭九尘率领林家军发兵京师,而杜谦仁向雍王借的五万精兵,已经进入京城,京城已完全被杜党所占,他们计划拥立岐王登基后,便发兵行宫,逼刘太后交权。”
沈映并不意外刘太后会派郭九尘去调动林家军,如今刘太后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郭九尘了,也好,正好趁这次机会,可以把郭九尘一并除了。
沈映捏着眉心听完了林凡的禀报,点了点头:“那就等到他们两党拥立的’新帝‘登基之后,咱们再依据形势而动吧。”
林凡见沈映一直眉头紧皱,人似乎有些没精神,忍不住关心地问:“皇上似乎精神欠佳?莫不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大好?”
“朕无碍,只是昨儿个夜里没睡好,人有些乏。”沈映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把那个会捏肩的娈童给朕叫过来,让他给朕按按肩颈,朕或许能松快儿点。”
林凡领命下去,娈童很快便被送到沈映的院里伺候。
沈映趴在一张贵妃榻上,娈童坐在一旁,帮他捏肩揉背疏通经络,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按摩手法真有一套,才给沈映按了两天,沈映便已经迷恋上了这种做大保健的感受。
沈映暗暗计划要把这个按摩师傅给留在身边随时伺候,但是他这个身份吧,委实过于特殊。
若想留这个娈童在身边,那他就必须得进宫,但能在宫里常住的男的,除了他这个皇帝和他的男宠以外,其余都是太监,总不能让人一好好的孩子成了太监吧?
时间很快便到了晌午,沈映懒得出去走动,依旧让人把午膳送到他房里。
门外响起两下敲门声,沈映以为是送饭的人来了,便喊了声:“进来吧。”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接着房里便响起了脚步声,沈映仍旧维持着趴在榻上的姿势,仅凭身后传来的声音判断出,送饭的人把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出去把房门关上了。
沈映脸朝内侧埋在枕头里,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娈童给他敲背的动作停了,闷声问:“怎么不继续敲了?”
很快娈童便继续给他敲背,只是不知道为何,力道比刚才要重了不少,沈映忍不住道:“轻点儿。”
他一说完,娈童手下的力道便又小了下来,恢复成了沈映习惯的力道。
房间里太过安静,沈映怕自己睡过去,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娈童闲聊,“小孩儿,你家里还有几个人啊?”
娈童低低地道:“只有我一个。”
沈映一边耳朵埋在枕头里,也没仔细听,所以并没有听出来这娈童的嗓音和刚才也有很大不同。
家里只剩他一个了啊,原来是个孤儿,小小年纪,怪可怜的。
沈映接着问:“那你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我家挺大的,养你一个不是问题,只不过你得守规矩,明白吗?”
不知怎么地,娈童给他敲背的力道忽然又重了起来,沈映把此举理解为可能是孩子一下子听到自己肯收留他太高兴了,所以手下才会失了分寸。
可没想到他刚转过头想跟孩子说别激动,便看到身着玄青色圆领袍的顾悯黑着脸,活像尊阎王爷似的坐在他身旁。
沈映睁大了眼,惊讶得差点扭到脖子,失声问:“……怎么是你?”
“那皇上以为是谁?”顾悯手在沈映背上轻轻抚摸,似笑非笑地俯下身望着他,“方才皇上不是问我愿不愿意?我愿意啊,但是我不太懂规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