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走过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和蔼地道:“没关系,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父皇替你做主。”
沈怀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父皇做主,儿臣没什么想法。”
沈映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转头狠狠瞪了顾悯一眼,用眼神谴责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外甥,小小年纪,思想就已经这般迂腐不化!
顾悯偏过头,假装看不见。
“不过……”沈怀容忽然欲言又止,沈映以为沈怀容是反悔了,忙鼓励地看着沈怀容道,“不过什么?别怕,你尽管说就是!”
沈怀容的神情有些腼腆羞涩,头低下来,小声道:“假如父皇一定要问儿臣的想法,那儿臣希望父皇能给儿臣选个知书达理,好看点儿的太子妃,最好长得像昌平姑姑那样好看的。”
沈映:“……”敢情这臭小子对选太子妃这事还很期待?
沈映顿时感觉自己是白操心一场,原来这甥舅俩,早就背着他一个鼻孔出气了!
沈映冷着脸,沉声训斥沈怀容道:“你小小年纪,不把心思放在用功读书上,倒先思量起娶媳妇儿来了,回去把《礼记》罚抄十遍,明日交给朕过目!”
沈怀容不知所措,嗫嚅道:“父皇,不是你让儿臣有什么说什么的吗?儿臣听您的话说了,您怎么还罚儿臣啊?”
顾悯忍着笑意,站出来打圆场,“太子,皇上今儿个心情不太好,你先回去吧。”
沈怀容觉得自己甚是冤枉,莫名其妙被拉过来受了一顿罚,他上哪儿讲理去?不过也只能先行告退了。
等孩子走了,沈映没好气地给了顾悯一个白眼,说:“你也出去,朕看到你们舅甥两个就心烦。”
顾悯过去揽住沈映的腰,好声好气地哄道:“皇上息怒,太子选妃这是喜事,说起来,宫里也的确好久没有过喜事了,上次办喜事还是几年前昌平长公主出嫁的时候,现在想来,就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沈映挣脱开他的手,冷笑,“觉得宫里许久没喜事了?行,那改天朕也办个喜事好了。”
顾悯双眸危险地眯了一下,“皇上想办什么喜事?”
沈映抬起下颌,故弄玄虚道:“不告诉你。”
顾悯本来以为沈映说的只是气话,可没想到,过了两天,皇家别苑里还真的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大红绸子挂的到处都是,就好像真的要给谁办喜事一般。
顾悯瞧在眼里,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迟迟不见沈映对自己有所表示,心里还是禁不住急了,暗地里让沈怀容缠着沈映软磨硬泡地问这喜事是给谁办的,可沈映仿佛猜到了沈怀容是顾悯派过来的间谍,就是不肯说明缘由。
约摸过了四五日光景,一天傍晚,顾悯正在衙门处理公务,忽然下属来报,说有一支送亲队伍正在往皇家别苑方向过去,负责送亲的人还是昌平长公主的驸马,林彻将军!
顾悯听完,二话不说,官服都没脱就带上锦衣卫去拦花轿,终于赶在送亲队伍进皇家别苑之前把花轿给拦下了。
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的林彻,一看顾悯杀气腾腾地带人杀过来,连忙下马行礼,“摄政王,下官是奉了皇上圣旨,送这花轿进皇家别苑,还望您不要为难下官。”
顾悯冷冷瞥他一眼,语气冷若冰霜,问:“花轿里的人是谁?”
林彻眨眨眼:“这下官就不知道了,皇上并未明说。”
顾悯不再理会他,命锦衣卫把送亲队伍团团围住,手扶在悬挂在腰间的剑柄上朝花轿走去,等到走到花轿前面,顾悯沉默地盯着紧闭的轿帘看了一会儿,忽然拔剑出鞘,在身后林彻的一声惊呼中用剑挑开了轿帘!
屏息凝神一看,没想到,花轿里面却空无一人——
本该是坐人的地方,只摆着一顶凤冠和一套叠得工工整整的大红喜服。
“皇上口谕,今天谁掀了花轿,谁就是这套凤冠霞帔的主人。”林彻走过来,眉开眼笑地看着顾悯,抱拳拱了拱手道,“摄政王,下官给您贺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