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中的柔软, 萧辞眸光微动,随即便让人传膳。
本以为他只是抽空过来安慰自己一会,不过等用完膳他依旧没有离开, 倒让宁栖有些不解, 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想不开吗?
虽然是有些难过, 但她还不至于会就此一蹶不振,毕竟未来还很长。
内殿中很静,两人一边下着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柱香, 宁栖终于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是否只因臣妾没问皇上要彩头, 您才会有所相让?”
以前也不见让自己半分,难得现在倒是知道让着她。
男人眼帘微抬,“为何不觉得是你自己的本事?”
撑着下颌拿过一颗白子, 她皱皱眉,“多谢皇上夸奖, 臣妾倒不觉得自己进步飞速。”
“不过下棋还是得要点彩头, 若是臣妾赢了, 皇上便替依依赐桩婚事如何?”她神色认真。
抿了口清茶,萧辞神色未变, 她总有惦记不完的人。
“好。”
听着那淡淡的语调, 宁栖倒是愣了会, 显然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甚至连彩头都不要。
虽然自己也没什么给他的。
瞬间打起所以精神,她一直紧紧盯着棋盘,仿佛跟想起什么一样,“昨日母后曾传臣妾过去了一趟,大约是为了景安王与王丞相嫡女之事, 母后还将凤印给了臣妾。”
此事她的确不便发表看法。
萧辞闻言并无太多反应,好像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朕知道了。”
偷偷看了眼对面的人,宁栖也不知如何安慰,并非她小人之心,只是太后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无法苟同,京中贵女如此多,为何非要是王丞相嫡女。
“臣妾……给皇上的东西皇上可有看见?”她意有所指。
定定的望了她眼,男人抬手放下一颗棋子,“你是指何物?”
缓缓坐直身子,宁栖垂下眼帘,“自然是那条腰带。”
漫不经心的端过茶盏,萧辞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微光,只因想借此替父亲报仇,所以才顺带送了条腰带。
“你为何会知晓醉石散?”他目光幽深。
仿佛顿了片刻,宁栖颇为正经的放下一颗棋子,“爹爹曾经肃清过城内的一些烟馆,自然发现过此等肮脏东西,臣妾知晓并不稀奇。”
他这样问,难道是那个刺客真的招了?
萧辞低着头并未再多言,倒是宁栖却突然愣在了那,因为她发现已经无路可走。
既然已经开始让着自己,为什么不干脆让到底?
“那条腰带的样式朕不喜欢。”他漫不经心的道。
闻言,宁栖突然放下手中的棋子,然后跳下软榻,沉默无言的钻进被窝,侧着身子紧紧闭着眼。
直到整个人被拥入一个宽阔的怀里,耳边响起一道男声,“朕已与赵和透露过此事,他并无异议。”
低着头没有出声,宁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明明告诉自己不该太难过,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做不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指腹轻抚过她眼角的湿意,萧辞眉间微蹙,似乎每一次她如此伤心都是为了父亲。
直到怀里突然缩进一道柔软,黑暗中响起女子沙哑的哽咽声,“太后自幼如此待您,皇上不难过吗?”
男人顿了顿,抬手轻抚她面上的湿意,眸光逐渐暗沉。
黑暗中仿佛没有任何声音,宁栖摒住呼吸,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管的太宽。
“你指的东西不会出现在皇家。”他语调平静。
就如同他无法理解她与她父亲的亲情,真的值得她为之付出一切?
缓缓抬起头,宁栖愣了好半响,或许每个人得到什么,同时也会失去什么。
“若是臣妾以后有子嗣,皇上也会如此待他吗?”
若是这样,不如不生。
两指托起她下颌,男人目光如炬,“朕有的都会给他。”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轮廓,宁栖却觉得心间好似有什么在鼓动,不知是心跳还是什么。
缓缓闭上眼,她努力压制住脑中的纷乱思绪,“若是旁人生的呢?”
他以后还是会有很多儿子,他的父爱也会被分成很多份。
埋首至她脖间,萧辞唇角微启,“朕不是父皇。”
后宫中的纷争只会令人厌烦。
宁栖微微蹙眉,他如今是这样说,可以后等自己没了新鲜感必定又是另一种说法。
这份情她赌不起。
清风拂过,仿佛再也掀不起任何声响。
次日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身边自然已经没了人影,等用了早膳,宁栖便蔫蔫的继续绣着腰带,明明上条腰带样式不错,他一个男人竟然还会挑这些。
倒是梓春突然快步从屋外进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