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沮渠的声线很低,听起来魅惑人心,却叫高喜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安感。
高喜眼睛一眨不眨地戒备地凝着他,没说话。
“恩?”
沮渠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那股子燥意更明显了,喉间发出的声音微微拖了尾音,给人一种很欲的感觉。
高喜还是不说话。
沮渠走到他面前站定,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她颧骨一酸,嘴就张开了。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沮渠!你到底要干什么?”高喜气息微蹙,轻蹙着眉头。
“我能干什么?我问你冷不冷?”
“……”高喜倒抽了口凉气,她就穿了件单衣,夜晚的温度比白日降了好几度,能不冷?
他问的不是废话?!
沮渠看着高喜的眼神,溢出一道轻笑声,随即松了手,走到房子右边的架子边,从上面取了一壶酒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两个碗。
炉子上生了火,酒壶就架在炉子上烤。
沮渠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过来…”
高喜浑身都冻僵了,脚也站得有些麻,一时没动。
沮渠见她不动,面色一凝,危险意味明显地吼了句,“过来!难道是要我再把你抱过来?!”
高喜……
麻溜地走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看不懂沮渠到底是要做什么!
房间里寂静无声,高喜这才有功夫看沮渠住的地方,统共两间房,里屋用布帘隔着,看不到,外间有个灶,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不经常做饭的,还有就是面前的一张小几,几面很粗糙,摸上去都感觉刺人。
高杏枝对她苦口婆心地说,这就是个土匪,你跟着她能有好日子过?
高喜面无表情地把眼睛放回了炉子。
火星子霹雳吧啦的,暖意缓缓传了过来,她感到僵硬的关节稍稍活络了下。
沮渠见酒温得差不多了,就给高喜斟了一杯,“喝过吗?”
高喜摇摇头。
沮渠唇角牵起一道弧度,“喝喝看,喝了就暖了。”
高喜看着酒水,黑澈的眼睛里掠过担忧,“沮渠,你把我撸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就纯粹的喝酒?”
“恩。”沮渠对上高喜的神色,无比认真。
高喜张大了双眼看沮渠的表情,就怕错过分毫。
“不过你想干点别的,我也愿意奉陪,说真的,我都忘了女人的滋味了!”
“你!”高喜有些恼怒。
“呵呵……”沮渠看她吃瘪,心情非常愉悦,畅快地笑了两声,也不等她,自顾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眼高喜,紫眸流光溢彩,“喝啊,我要真对你做些什么,就不是叫你来喝酒了。”
高喜凝着沮渠看了会,视线又移向面前的酒杯。
她从来没喝过酒。
纤细的手指握上了酒杯,拿起酒杯,学着沮渠的样子喝了口。
这酒相当烈,呛得她咳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湿漉漉的瞪着笑看着她的男人。
那一记瞪眼可是戳进了男人的心窝子,男人又笑了几声,却也不忘拍她的背,“不会喝,慢慢来。”
高喜被一激,“谁说我不会喝了?!”
说着,便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的划过喉管,一下烧到了心。
真难喝!
沮渠看她喝酒,轻笑了一下,也不着急倒第二杯。
两人相对无言,却并不显得尴尬。
高喜是第一次喝酒,只一杯就有些醉了。
头晕,看东西花。
沮渠喝了第二杯酒,又倒了第三杯…
果然酒是能让人暖和的东西。
高喜白皙的小脸发烫,红到了耳根,她头越来越晕,身体软软的,几乎有些坐不住,她用手撑着头,眼睛泛着水光看向沮渠。
在大尾巴狼面前松懈了防备,是很严重的事情!
沮渠不喝酒了,“今天那个叫顾……什么的。”
“顾文。”
沮渠咬了咬牙,危险地眯了眯眼,醉了名字还记得那么清楚,“随便。”
“……”高喜觉得沮渠的脸在晃。
“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啊…”高喜的声音天生有着一份娇气,醉酒后更是多了份慵懒之意,“他……来跟我说订亲的事情啊…”
沮渠捏着杯子的动作不觉用了力道,眉峰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下,“我看到你……和他牵手了?”
高喜头越来越晕,却拼命保持着一分清醒,脑袋里告诉自己不要什么都说了,娘不答应,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可嘴却根本不听使唤,搞得她严重怀疑他在酒水里下了药。
那种他问什么她就要答什么的药。
“反正要成亲的,牵牵手也没…没什么吧?”
沮渠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紫眸晦涩不明,他的气息变急促了些,抵了抵后牙槽压着,“你是怎么和他牵手的?”
“……”啊?
怎么牵手的?高喜晕得没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无辜地看着他。
这眼神真要命的。
沮渠咽了咽口水,耐心十足地又问:“你是怎么和他牵手的?”
“就这样啊…”
高喜理所当然地说着,暖了些的手覆在了沮渠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白,也很小,掌心软软的,指腹上有一点小茧,是常年拿着针线磨出来的。
沮渠的手比她黑了好几个度,手背看起来就很粗糙,更别提掌心了,高喜摸得咯手。
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她就往后缩了手。
沮渠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指尖,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啊——你干嘛?你抓疼我了。”酒醉后的高喜稍稍一疼,情绪变得非常敏感,嘴一瘪,就委委屈屈地掉眼泪了…
沮渠被她那张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给气笑了,低沉的音色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地变温柔了,轻哄道:“我轻点牵。”
沮渠觉得自己从没对哪个姑娘这样有耐心。
说出去都要没脸了!
想他沮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然这得除了那有夫之妇!
他说着松了松手里的力道,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肤。
沮渠的手温炙热,比高喜的高出好几倍,很暖,让高喜很舒服,但仍旧感觉硌得慌,但她没再挣扎了。
沮渠继续说道:“你们除了牵手,还做了什么?”
高喜脑袋里嗡嗡嗡的,吸着鼻头,眼角红红的,沮渠问了什么都没听清,“……我头痛,你别吵。”
沮渠……
高喜撑不下去了,脑袋都要靠在桌子上去了。
沮渠凝视着她,手指突然指到她的唇边,“他碰你这儿了么?”
“……啊?什么?”
“他碰你这儿了么?”沮渠又说了遍。
“……”高喜自己摸摸红唇,没明白沮渠什么意思。
突然,眼前变得有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