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看到武威那边是有石坊的,我们坞堡上也需建个石坊。”温情略作思索后又道。
“食坊?咱们坞堡上不是有么?”俞诚安插嘴说了句。
啧。
居长石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气笑了,“是石坊,不是食坊,俞别驾,你别老想着吃行不?”
石坊?
俞诚安……
居长石看向温情道:“夫人,说是要建痒序,的确有个石坊能方便很多。”
温情点头,“不仅仅是建造痒序,我还想造路,别的地方暂且不谈,就咱们坞堡上,到处都是田埂,唯一的一条主路也是泥土所造,一到雨天根本无法行走,不若换成石子路如何?”
俞诚安和居长石微微愣了下,“造路?”
居长石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嗓子眼,急急说道:“不是…夫人,造痒序我举双手赞同,可这造路就是不必要的开支了啊!”
温情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万事不能急,且居长石又是精打细算之人,多一分一厘的开支简直像是要他命似的,还有规划建房的事,是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居长石暂且是不能理解‘想要经济发展首先得造路’这句话的含义的。
她想了想,说:“那就先建痒序,造路的事情容后再议。”
居长石猛然松了口气,应道:“是。”
…
三人达成一致后,俞诚安直接骑马去了趟武威石坊,而居长石则回去查了那处地是属于谁的永业田,翻找了户籍和永业田登记册。
蒙小裕从外头回来,见居长石把柜子翻得一团乱,走过去道:“居行事,你翻什么呢?”
“我翻一块地。”
蒙小裕……
蒙小裕看着居长石忙碌,等了会,居长石终于找到了那块地登记的是谁家的名字,“万正清?”
蒙小裕脑袋探过来看了眼,“万家?居长石找这家人家做什么?”
居长石“嘶”了一声,“你认识?”
蒙小裕跟着“昂”了一声,“对,这家我有点印象。”
居长石说:“你认识,那这事交给你办?夫人想在这块地上建个痒序,看来看去,觉得这块地最好,我当时看着这块地就觉得这块地可能是谁家的永业田,回来一查,还果然是。既然是永业田,得拿别的地跟它换一下,你去找这家人家说说。”
蒙小裕听后,当场就答应下来了。
不就是换块地,方便。
蒙小裕和居长石聊了两句便出门去万家去了。
居长石则拿着纸坐在书桌旁开始预算开支。
…
…
俞诚安到达武威后直接找沈清凌去了。
在武威县衙都没见着沈清凌,一问之下才晓得沈清凌打着铺盖就住在长河边上了。
俞诚安……
俞诚安打马沿着长河岸边寻找,之前就知道沈清凌在武威要搞堤坝,可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匠人,就是连搬运石块的工人都没有。
什么情况?
不是说要建造堤坝防止洪水?
建造堤坝的人呢?
长河岸边依旧光秃秃的…
俞诚安沿着长河上流位置走,终于看到了忙碌的人群,他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石头往水中运。
俞诚安疑惑了下,按照匠人的指路才找到了沈清凌的居住地。
是个临时搭建的简易石屋。
俞诚安撩起布帘走了进去,就见沈清凌伏案在书桌上,桌上铺着一张图纸,蹙眉思索着什么…
再次见到沈清凌,俞诚安差点没认出来。
沈清凌比之前更瘦了,瘦的眼睛都是抠着的,像鬼一样,感觉像是就吊着一口气,不过眼睛倒是神采奕奕,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哪里还有一点昌松小郎君的派头?
俞诚安看得都惊呆了,“……沈行事?你怎么成这般了,是不是那江县令苛待你了?”
沈清凌抽着空朝俞诚安看了眼,“没有的事。俞别驾,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俞诚安开门见山:“夫人想在坞堡建个石坊,我晓得武威有,便过来观摩观摩。”
沈清凌将书桌上的图纸对折,放到一旁,低低笑了一声。
观摩?
观摩就说不上了,武威靠长河,虽常常遇洪涝,但也有一个有点,那就是在地势较高的位置有山,所以武威之上建造了石坊也是靠着有山的便利。
武威上的农户居住的房屋也均是石头造成,要比黄土就这般垒砌起来的坚固许多,若是遇上发大水,石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易被水冲走。
也因此武威的很多农户就算是遇上了洪涝,等洪水退去依旧居住在这儿。
沈清凌道:“走,俞别驾,咱们出去转转。”
俞诚安应了声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屋,沿着长河岸边走,远远看过去,便见匠人们一车一车地将大石块搬运至河岸边。
俞诚安刚刚就有些疑惑,问道:“沈行事,你是要拿石块填河啊?”
沈清凌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拿石块填河?亏你想得出来。”
俞诚安……
“我这是在做搞水利。”
俞诚安想象中的堤坝应当是在长河岸边建造如城墙一类的防御墙体,没想到沈清凌直接搞起了水利,不由得来了兴趣。
沈清凌便将搞水利的利害关系和大致想法都说了出来,听得俞诚安云里雾里的。
沈清凌也没想着俞诚安的脑子能听懂,摆摆手道:“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
俞诚安“嘿”了一声,总觉得在沈清凌的身上能看到些许居长石的影子,说话顿时更放得开了,“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懂了吗?”
俞诚安一噎。
沈清凌刚刚说什么这是建造一个鱼嘴,那边还得建造一个瓶口,以控制水流什么的,说实话他是真没明白什么意思。
俞诚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沈行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带我出来转转,其实不是带我来看石坊的,就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丰功伟绩的啊!”
沈清凌直接甩了个‘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