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我一个要成婚的人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齐遥眨眨眼,揶揄道:“难不成我吃醉了酒还会调戏你?”
“这我倒不怕,就怕你家小郎君吃味。”沈青芒从容道。
“不会的,他去帮我哥赶桃花了。这个小榆木疙瘩,可算是想起要讨好他大舅哥。”
“他讨不讨好又能怎样?就算二师兄不喜他,难道你就不成婚了?当年师父那么拦你,你不照样铁了心要……”沈青芒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当年齐遥心心念念要嫁的少年郎已不是如今即将成婚的这位,有些尴尬地收住话头。
齐遥却不以为意。“当年师父以为他可以劝住我,现在不是也放弃了?没有谁可以左右我做出的决定。”
沈青芒欲言又止,齐遥看着她的表情,伸指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了小师妹?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把酒匀我一盏,师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笑着打掉她的手。“那我倒要问问你,当年你也信誓旦旦要和什么檀郎成婚,嘴上说的都是情比金坚,如今换了个人,你又能保证和他走到最后?”
“不能啊。”齐遥果断回答。
沈青芒一愣。“那你还……”
“因为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齐遥说道:“当年我对程檀的爱意都是真的,想和他成婚也是真心实意,只是在我们成婚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们之间的爱意不复往昔,所以我便干脆抛却。如今我无法保证我和程栾的爱意便永远不会消散,但我愿意做出这种假设。”
“但这很有可能是不切实际的,也许你们经年以后爱意消散,又会分离。”沈青芒认真道。
“那便好聚好散呗。”齐遥耸耸肩。“谁也无法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方圜宗的修士也只能看个大概。我能把握的只有现在,既然现在我愿意与他长相厮守,成婚是表明决心的最好方式。”
沈青芒若有所思。
“青芒,我知道你谨慎。”齐遥握住她一只手。“但人生无需时时谨慎,我看你和大师兄,总感觉你们活得很累。纵然静水流深是生命常态,也该偶有波澜,否则便会成为一潭死水,连鱼虾都不愿居住。试着稍微放纵一下自己怎么样?比如和你师姐共享一坛好酒……”
“好啦好啦,给你便是。”沈青芒从袖中取出酒坛,递给齐遥。“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就不陪了。”
她站起身,想到刚才的话,说道:“哦对了,师姐刚才提到方圜宗。我还没见过方圜宗的修士呢,师姐友人遍及五湖四海,连菩提殿都有佛子赶来相贺,那这次婚宴可有邀请方圜宗之人?”
“莲苔不过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地见妙然罢了。我可不算和菩提殿攀上了交情。方圜宗我倒是也有好友,就是他们掌门之女杨知度,知度是个和善的妙人,若有机会我还真想把她引荐给你,可惜这次她未能到场。”
“为何?”沈青芒不动声色道。
“她说她临行前卜了一卦,是什么‘潜龙勿用’,又解释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懂,反正大意就是她不适合出门。”
沈青芒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