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他看着她冷淡的面容,回忆起那时的温柔,心情越发复杂。
是不是因为师尊想要和无为峰峰主修好,所以才冷淡了他?他就要失去唯一的光了吗?那如果……如果他可以代替他呢?
“师尊。”辜岁寒暗暗掐着掌心,说道:“徒弟也可以。”
“什么?”
“他能做到的,徒弟也可以。”最难的话说出口后,他的表达顺畅了许多。“更何况,徒弟比他更适合。徒弟的境界也停留在‘灵智启’,和师尊一样欲入‘七情染’而不得其法,徒弟和师尊一起并肩前行,总好过无为峰峰主一个外人。他情感充沛又如何?他不了解我们无涯宗的功法,只知道强硬灌输,恐会让师尊感到窒息。”
“你是我的徒弟。”琼琚提醒他。
“所以才更方便啊。而且师尊,我们不是要成为什么道侣的关系,只是一起探讨学习,交流修行一事,师徒之间这样做不是合情合理吗?”
辜岁寒露出最无害的笑容,想要感染对方,琼琚真人看了他许久,说:“那便试试。”
接下来的时日,辜岁寒四处搜罗和情感相关的书籍,“七情染”必须要通过最激烈的感情触发,友情和亲情都温柔绵长,唯有爱恨能给予强烈的刺激,他时不时会看话本故事看到脸红,很多招数都不敢往师尊身上用。
而且相处越久他越觉得怪异,他喜欢的,给他温暖的师尊,似乎只存在于过去,在那贴心的劝慰字句里,在那酣畅淋漓的对战中,他时常要靠回忆才能唤起对师尊最真切的情感。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二十年时光,二人的境界都没有得到突破,但琼琚已经从最初的消极应对到偶尔会主动关心辜岁寒,毕竟这个徒弟身上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的侵略感,和他相处只感受到熨帖。
沈青芒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辜岁寒在为琼琚作画,他神情认真,每次落笔前都仔细斟酌,她神色自然,丝毫没有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感到不耐。
她如同被电击,瑟缩了一下,发现自己这次又无法凝聚成实体,只能勉强化成一个无人看见的光团。
所以她只能旁观他们的悲喜爱恨。
难道这就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吗?在原著里没有提及的角落里,他们已经相爱了吗?
那她得来的爱慕,岂不是全然窃自琼琚?
沈青芒不忍再看,但又无法脱离人体独立游走,好在画未作完便到了新客。
齐逍急匆匆闯进来,也顾不上关注他们在干什么,张口便道:“师父受伤了!”
琼琚立刻站起,辜岁寒也慌忙丢下画笔。
“他老人家不是在闭关?而且离飞升只有一线……”
“无咎长老在审心涧发现了昏倒在地的师父,至今未醒,快随我去!”
“好!”
沈青芒跟在琼琚身后,和他们一起赶到问道峰,当她看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掌门时,不由得心如刀绞。
看来她醒来的太晚了,原著中的悲剧再次发生,掌门闭关渡劫时因为不明原因重伤,昏迷不醒了一整年,再次醒来之后依旧十分虚弱,被弟子们送入问道峰最深处的疗养地闭关修养,他们所设的防护罩可以保证掌门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也有禁锢心魔,防止走火入魔的作用,除非罩中人想主动走出,否则发生再大的事情都影响不到他。
沈青芒没有看完原著,不知道在琼琚死后云虚舟有没有出关,但他早晚会知道这一切,必定会伤心。
她将目光移向琼琚,这个冷美人此时此刻面上也浮现出悲痛之情,和几位师兄商议后,开始轮流值守,照顾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