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儿,这封密信旁人都无法拆开,否则即刻便会被焚毁,你可知上面写了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沈青芒诧异道。
云虚舟盯着她的双眼。“你之前就和雁乡闹僵了,还把他关在寒天壁,那时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您忘了吗?我把他关起来之后,大师兄才验证出来引灵符确实有害,若没有他以身试法,青芒也不知逢春师兄心怀鬼胎。”
“但你很早之前就指出引灵符不能用。”
“我那也是因为感觉引灵符会让修士们懈怠修炼,才不想使用它的呀。”沈青芒一脸无辜。
“好吧。为师以为你产生了什么感应呢。看来还是没有。这天下预知最准的怕是只有方圜宗了,他们把手伸到了我们太初,究竟意欲何为?”
“青芒觉得他们所图不小。方圜宗自诩沟通天地之派,修士个个神神叨叨,成天鼻孔朝天,杨知度尤其自负,怕是早就不满我们太初担任第一大派了。”
“自负?”云虚舟捋了捋胡须。“我也见过那个小姑娘,当年她跟在她爹身边,性情天真烂漫,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实在不像是个自负的人啊。”
因为她惯会隐藏啊。沈青芒心想。
她看原著的时候,杨知度这个人在前半段一直是个背景板,就像邻居家的孩子,人人交口称赞,怎么看怎么是个五好青年。
然而就是这个五好青年联合吾往宗直接打了进来,琼琚和她未有过直接交锋,沈青芒在幻境中也未曾得见,据辜岁寒所说,杨知度看起来十分和善,并且无时无刻不保持从容,哪怕是后来方圜宗被反攻,她被三人围困,也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还想挑拨离间三个人的关系,最后死于皞辛剑下。
“您觉得安雁乡看上去是一个会里通外敌,暗害自己宗门的人吗?”沈青芒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杨知度被捧成了‘天命之女’,怎么会甘心屈居于人下?”
“这孩子倒真有点儿本事,只要是她预测的事情,没有一个不准的。她不会预测到了我们太初派什么时候将亡,来提前打劫吧?”云虚舟说道。
“师父您这想得也太……”沈青芒笑道:“倒是个很新奇的观点,但我认为杨知度并非顺势而为之人,她是造势之徒。”
“所造何势?”
“自然是她‘天命之女’的身份。”沈青芒沉声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所谓天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神话。我们人从来不是靠神的赐福活着,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耕织的生活,还是我们这些修士对术法的探求,都是我们自己选择和决定的,不是神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她现在自称神的代言人,代天而言,何其可笑?”
“但她所预言的确实一一实现了。”
“这是近来才有的传言吧?”沈青芒说:“我怀疑她背后另有操控之人,我一直在努力想办法把她揪出来,师父若是相信我的话,便由青芒去解决这个问题。我总有一天会揭穿她的真面目。”
云虚舟眯起眼睛。“我何时不信你,小青芒?你尽管放手去做吧,若是方圜宗真有什么阴谋,我们太初派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必叫他重新认识认识谁才是天下第一大派。”
“好。”沈青芒笑道:“有师父这句话,徒弟便不会畏首畏尾了。”
她一定会揪住杨知度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