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林声晚放弃说服对方,开始纠结要不要把戒指褪下来,从前她戴着这枚戒指的时候还没那么红,等她有名气之后便用不着了,所以至今都没人发现她的无名指上曾经戴过一枚戒指,而在米国,无名指这方面的说法似乎比国内更正式。
她不禁抬手看了眼这枚朴素的银戒,它是素面的,就像一个简单的环,上面没有其它任何装饰,怎么看都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素戒,可若是摘下来——顾尘远的话总让她有些担心。
就这样吧,林声晚放弃挣扎,她走到吧台后面帮忙擦拭酒杯。
而在她兢兢业业为酒吧服务的时候,地球另一边的华国如今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方导结束一天的辛苦工作,回到自己在横店的别墅洗了个痛快澡,才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看到短信多出一条,他不禁“咦”了一声。
一般来说,有紧急的事情别人会给他打电话,这样助理便能及时通知到,只有不那么着急的事才会用短信的方式,既然不是特别着急,他索性先泡了一杯胖大海喝了一口,才打开短信。
通灵……林声晚怎么会突然关注这方面的事?他以前的确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从来不搞封建迷信,但在西回村那一遭后他便明白,还有很多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不能以一概之,自那件事后,他主动地去找了相关方面的资料,倒是也碰到几个风水术士、灵媒之类,对这个圈子里的消息还算了解,回了个短信说,“最近我们和俄国的关系有些紧张,国家安全局好像成立了个特异功能方面的小组,据说跟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吃了点亏,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说的,怎么?你有兴趣?”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他才想起时差这回事,无奈地笑着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电脑初步剪辑今天的镜头。
自打那次张巧娜超常发挥后,她的状态变好了一些,当然,跟已经离开剧组的潘冷之和林声晚还是没法比,但也算勉强完成拍摄任务,拍摄进度越发快了,在他看来,再过两周,基本就可以完成拍摄,再补拍一些镜头,便可进入后期剪辑阶段。
把今天的镜头初剪好后,他从头到尾又过了一遍,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有些挑剔,“这里演技还是太粗放,剪辑得跳过去,台词功底不行啊,得再叫她来补录台词。”
他拍电视电影从来都是现场收音,可惜张巧娜的台词功底差得实在太远,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没有经历像样的培训,现场听听还好,收进电影里,不加字幕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比起她来,潘冷之好得多,说话大气,压得住场子,林声晚更是没得说,她连哭的时候都吐字清楚情绪到位,这一手真绝了,他在圈子里那么久,那些演哭戏说台词的人,要么哭得太假,要么说话七零八落,唯独她,好像专门训练过一样。
林声晚可不就是专门训练过吗?后宫之中,皇帝哪有耐心听你哭完再说,这项哭着把话说明白的告状技能,基本上高位妃嫔都能掌握,最厉害的还属她贤妃,她不像其他人哭声那么大那么难听——声音一大就像干嚎、吸鼻子也不好听——她哭起来都是小声啜泣,难度无形中增加数倍,没错,她就是能一边轻声低泣一边轻言细语把状告清楚。可惜电影追求戏剧效果,加上萧淑妃性格使然,她得学着贵妃哭得更大声一点,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初略地看完今天的剪辑视频,方导叹了口气,张巧娜进步的确很大,这就更让人惋惜,要是这时候的她来和潘冷之林声晚拍之前的戏,电影效果肯定会更好一点吧,至少,现在的她应该不会像从前那样被压制得那么惨,一点存在感都要通过剪辑来证明。
三人同台的戏份尤其惨,现场五个摄影机,角度各不相同,可无论在哪一台摄影机的视频里,人们视线第一时间只会集中在林声晚和潘冷之身上,在她两之间移过来移过去,方导深深地怀疑她两是不是私底下排过戏,不然怎么会抢戏抢得那么有默契?
最低级的抢戏是争抢镜头,有时候一行人走着走着,可能有一个演员便会走在前面争取镜头,有的或许会一边作着动作一边把别人挤出镜头,有的镜头甚至能拍到被抢镜的人翻白眼,当然,这些是最低级的,而像林声晚和潘冷之的抢戏手法无疑高端得多,她们纯靠演技不费力地就能把原本女主的镜头抢到自己身上。
电影一般不会让配角太过出风头影响主角发挥,有时甚至特地剪掉她们发挥太好的镜头,可这部电影情况不同,虽是张巧娜担任主演,抗票房和宣传的却是林声晚和潘冷之,这就意味着她们的精彩片段绝不能少,否则粉丝和观众们花钱进影院发现虚假宣传,影响的是拍摄电影的一整个剧组和公司。
方导又翻出她们第一次同台演出的片段,那是皇后把蓄发后的武则天放出,萧淑妃听说李治宠幸皇后身边新人,去她宫中找麻烦,认出武则天身份后的一场戏,这场戏拍得特别精彩,林声晚和潘冷之的飙戏让他暗地里竖了几次大拇指,然而等那天晚上粗剪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才意识到两人是在故意飙戏联手压制张巧娜,因为不管看多少遍,尽管镜头里是三个人,他有印象的却只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