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群妖怪对唐僧你争我夺,甚至殒命的不在少数。
她呢,并没有参与到争夺中,却捡了个大便宜。
谁叫她有命呢,作为一个受罗刹族驱使的妖怪,她一直暗地里注意他们的动向。
没想到发现了罗刹王他们想利用唐僧的肚子转世,最后大王和王后双双死绝。
她都笑出声了,更叫她欢喜的是,唐僧虽然死了,但真正的金蝉子又转世了。
她悄悄潜入了阴司的六道轮回之所内。
说真的,那里的卫生状况真的堪忧,到处是厚厚的积尘。
她得意钻进尘土中,不仅听到了太乙救苦天尊的安排,还瞥了一眼投胎池中对唐僧和黄眉投胎转世的人家的映照。
是一处村落,看形式有中土之风,但又不完全像。
幸好有一株花草被映照了出来,她查到那种植物只在北俱芦洲有,又听到了村子的名字,一路追了过来。
等站在广袤的大地上,看到了两颗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巴落于村落中,她拂去了眼角喜悦的泪水。
她速速来到了这户人家,口吐烟雾,将他们都毒翻了。
好运来了,谁都挡不住。
之前的妖怪们抢来抢去,抢的不过是金蝉子疑心转世的唐僧,吃了不一定长生不老,却搭上了性命。
她有运气,真正的金蝉子如探囊取物。
她当年蛰了如来,今天则要吃他的得意弟子。
忽然,她又有了新的念头,要不然就不吃了,留着金蝉子长大成人,取他元阳也照样大有裨益。
罢了罢了,万一长大成了个丑八怪,岂不是白等了。
她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婴儿的脑袋就咬了下去。
婴儿的眼睛虽然还不能睁开,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嘴巴憋了憋,嚎啕大哭。
哭声中,几滴血淋在了他有些发皱的皮肤上。
他眼前的蝎子精张着嘴僵在那里,脖子处出现了一条血线,越来越清晰,从这道血线处,头颅无声的向后仰倒,掉在了地上,咕噜到了门口。
她的身体还保持着抱婴儿的姿势。
婴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一双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揩去了他脸上的血迹,轻笑道:“乖,不要哭。”
孔泽低头看了眼蝎子精尸首分离的死状,伸出手一抓,就挖出了她的妖丹,带着血迹拿在手中,赏给了身边的苍鹰,“给你了。”
“谢公子。”他一口就吞了妖丹,奉上笑脸,“这个婴儿真的是金蝉子转世吗?”
北俱芦洲地处偏僻,最近才听到唐僧身死,金蝉子再次转世的消息。
而令人吃惊的是今晚上就见到了两道“神光”降落在北俱芦洲。
负责侦查的秃鹫注意到了之后,立即向他汇报。
若是这两道光出现在别洲的土地上,他们是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染指。
但这里可是北俱芦洲。
赶到这里,正看到蝎子精要吞婴儿。
这蝎子精他们认识,当初可是蛰了如来的,佛门倒处张贴她的画影图形,偶尔去佛门那边窜门,瞧过几眼。
孔泽嘴角噙着笑意,“听蝎子精的话语,这孩子应该是金蝉子不假了,而旁边那个,则是弥勒佛身边的黄眉童子。哪个阴司神仙想出的损主意,叫他们转世成为一对亲兄弟,还托送到北俱芦洲。”
“就凭您和如来的关系,替他养育弟子是应该的。”
孔泽笑道:“你说得对。”抱着金蝉子转世就欲走。
苍鹰问道:“那黄眉童子呢?”
“留在这里吧。”孔泽舞动扇子,挥出一阵香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稳婆,还有屋内的产妇,因为中毒而狰狞面孔恢复了平和,紫绀嘴唇变成了正常的血色,呼吸也平稳了,“叫他们继续抚养。”
他可不想惹弥勒佛,至少现在不想,毕竟弥勒佛跟他可没有“亲戚关系”。
孔泽和随从抱着婴儿出了农家,在黑夜中飞上了天空,向着极北的雪山行去。
孔泽一路来飞到了矗立在皑皑雪山巅峰的巍峨宫殿群落前,落到宫殿御阶钱延伸出的汉白玉平台上,向殿内走去。
他并不想惊动父亲,自从被如来划开肋下之后,孔雀大明王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有的时候夜里疼,常常睡不安稳。
但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孔泽便封住了婴儿的嘴,叫他哭不出来,憋得脸色发红。
他低头怔怔的看着婴儿涨成紫色的脸,饶有兴致的想,如来的得意弟子金蝉子,也不过是个吃喝拉撒都要依赖别人的婴孩。
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会成什么样子?
“孔泽……”前面传来一声轻唤。
“父亲。”
孔雀大明王穿着白色的中衣,恹恹的道:“在外面吃不行么,非得拿回来。”
以为儿子带了个婴儿回来当夜宵,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弄出动静,让他不得安眠,实在令人不快。
“我带这孩子回来也不是用来吃的。您猜他是谁?”知道父亲猜不到,自问自答,“是金蝉子转世。”
孔雀大明王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但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做事谨慎,从不打诳语,不得不信,当即喜上眉梢,“你从哪里得到他的?快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等儿子讲完一切,孔雀大明王先是低笑,很快就转变为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我想知道如来有何反应。我听说他为了在金兜山赎出唐僧就花了十八座金沙山,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金蝉子,他还不得花一百八十座?”
孔泽另有打算,倒不是他说父亲的格局有点小,而是金蝉子明显有更重要的作用,“父亲,金蝉子养在我们这里,等他长大了称呼你为义父,称我为义兄,等他取经回来,还愁咱们北俱芦洲分不了一些吗?”
孔雀大明王愣怔。
孔泽继续解道:“咱们北俱芦洲终究是蛮荒之地,若是得到几部经法,帮助众妖开启灵智,对修炼大有裨益。
人族尚且要读书写字,学习儒典,开蒙启智。满腹经纶者居高堂,贩夫走卒受支配。北俱芦洲妖物虽多,但未修成人身的居多,修出神通者甚少,若有佛法加持,必如虎添翼。
到时候,咱们率领众妖打上灵山也未可知。”
人族中的蛮族为了提升实力,也会学习中土的文化典籍,无论是对帝王自身,还是对整个国家的实力都大有提升。
甚至许多蛮族还反客为主,一跃成为中原的统治者。
而佛经对他们北俱芦洲来说,就是这个作用。
像蝎子精和老鼠精都是资质平平的寻常妖精,但是因为溜到大雷音寺内偷听了如来讲经,很容易便开悟化形了。
尤其蝎子精还能反蛰如来,今天要不是趁她注意力都在金蝉子身上偷袭她,免不了也是一场恶战。
而北俱芦洲许多妖怪,缺得就是佛经带来的点拨提升。
等开启灵智,北俱芦洲的妖物们一个个都修出了神通,他便率领妖族们打上灵山,自己称宗称祖。
见自己的儿子有这等大追求,孔雀大明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好,有远虑。”
他所谓的佛母地位,不过一个空头衔,甚至直白来说,只是当时燃灯一派跟如来斗争的结果罢了。
如来想杀他,而燃灯等佛为了反对如来而反对,不同意杀他,还按头如来饶恕他,一番举动就是故意恶心如来的。
因为如来也不是心甘情愿低头的,所以将他一个公孔雀封了“佛母”。
之后,他的地位很微妙,空有佛母的称号,却是个摆设,连参加听经的资格都没有。
佛门的说法是,怎么能让母亲聆听儿子的教诲呢?
孔雀大明王忽然觉得肋下的伤口不那么疼了,“这金蝉子虽然转世记忆不在了,但慧根一定还在。等他长大些了,就从长安绑几个老和尚来给他开蒙,就是在取经之前,他想必也能参悟到一些佛法,到时候讲给咱们听,美哉美哉。”
孔泽颔首,“父亲所言极是。还有一个弥勒佛身边的黄眉童子也跟着转世。不过我没带来,将他扔到了农家。”
“做得对,弥勒佛的童子,咱们不要管,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孔雀大明王看着窗外的明月仰头笑道:“如来啊如来,你知道金蝉子在这里,还能笑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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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义村的太阳仍旧照常升起,暖洋洋的站在大地上,有的村民开始一了一天的活动,打水的,生火做饭的,炊烟袅袅,颇有几分温馨。
“来人啊——来人啊——”刺耳的喊叫声惊动了村里的老少。
村长听到动静,放下碗筷跑了出来,就见村里的稳婆跌跌撞撞的正跑来,“村长,不好了,武德佑家又被袭击了。”
“武德佑家吗?”村长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还是上次那些罗刹吗?”
武家汉子强悍,所以他自愿住在村子的边缘保护大家,就算媳妇又有了身孕,也没申请调整住房的位置。
可是前段日子,一群吃人的罗刹袭击了他们家,他只身杀敌,倒是逼退了敌人,却也受了伤。
当时作为村长的他,还劝过他带媳妇搬到村子中间来,他还说没事,结果这才没几天就又出事了。
稳婆哭着道:“我也不知道啊,都没见着人,就一阵烟,我就没知觉了,等醒来,昨天武德佑媳妇生的孩子被偷走了一个。”
一般孩子没了,就是被吃了,村长痛心疾首,“可恨啊,可恨!”
和稳婆快步跑到了武德佑家里。
院内已经有了街坊邻居在帮忙,听说村长来了,都让出了一条路。
村长走进屋,见武德佑正在磨着一把钢枪,“你干什么?”
武德佑红着眼睛道:“我要把孩子带回来!”
“你知道孩子在哪里吗?”
“肯定是上次的罗刹鬼们做的!”武德佑狠道:“反正他们就在这片大陆上,总能打听到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这时,武德佑媳妇虚弱的从里屋出来,扶在门框边默默流泪。
村长见了这般情景,仰天一叹,“我也随你走一趟,杀光罗刹,也要将孩子带回来。”
武德佑感激的看了村长一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不宜迟,村长立即返回家中打包行囊,带上了自己的钢刀,出门与武德佑会合。
“走吧,村长。”
两人带好干粮拜行囊,晌午十分才正式骑马出发。
两个男人千里迢迢,不畏艰险去寻找丢失的孩子,何等的可歌可泣。
他们已经做好了失败身死的准备,但任何困难,都不能让他们放弃寻找孩子的步伐。
一路打听,也遇到了许多魔物,险些丧命。
他们骑着马奔跑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身后是如血的残阳,和被他们杀死的怪物尸体。
他们风餐露宿,每日与危险为伴,但都不能浇灭他们心中复仇的火焰。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披星戴月,花费了几乎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罗刹的老巢前。
“望霞城?”武德佑皱眉,不应该是罗刹国吗?
此时,他们就见大路一侧的田地中,一群罗刹扛着锄头喊着号子,排成队做了出来,正欲进城。
“哈哈哈,这个月的劳动标兵,肯定是我的。我昨天偷看过丞相的记分本了,我遥遥领先,这个月就剩三天了,不会有人超过我的,哈哈哈。”
“嘁,西瓦,你就得意吧!”
武德佑瞄着他们,惊愕的想,这是什么新品种罗刹?怎么跟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