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和他们没关系。
一想到,金蝉子和黄眉都是望霞城的新居民。
施铮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佛门和天庭会就这么放任不管么?
如果不会,他们会想出什么招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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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犼藏在朱紫国王宫花园中树丛后,窥探着,没多久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带着宫女们过来散步。
金毛犼看得心里乱跳,他知道这女子是国王的宠后金圣宫娘娘。
前几天,他来到朱紫国麒麟山找老祖,偶然看到跟着国王出行的金圣宫娘娘,一见钟情这个词就是为他造的。
直到金圣宫娘娘散完步回去了,金毛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花园,飞回了麒麟山。
说起来,自从一个月前,老祖突然满身是血的负伤回来,就再没离开过麒麟山,一直躺着养伤。
他一直身前身后的侍候着,直到这几天,老祖的身体好了些,他才有空出来偷窥美人。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又得回老祖身边当差了。
他走进山洞,见老祖正坐在石床上打坐,周身被包裹在一层刺目的白光中,听到他的脚步声,老祖收了灵气,睁开眼睛看他,“叫你找的白老鼠找到了吗?就跑出去玩。”
“有眉目了,我打听到她现在自称地涌夫人,正托了以前在佛门的关系,叫六牙白象用地涌夫人的名号帮我找呢。说这几天就给我回信儿。”
麒麟勾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觊觎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你若是把白老鼠带给我,我就教你个法子赢得美人芳心。”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麒麟说完,重新闭上眼睛打坐。
金毛犼满心期待,牢牢记在了心上。转天,狮驼国的六牙白象派人过来告诉他,“那老鼠住在陷空山无底洞,洞如其名,错综复杂,没有底儿似的,你悠着点,为了占点便宜,把命丢了不值得。”
原来六牙白象以为他是为了美色才去找的老鼠精。
金毛犼想解释,他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了,老鼠精在他心中的排位已经往后掉了一位了。
事不宜迟,他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陷空山无底洞前,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然后就迷路了。
好黑、好暗、好曲折。
别说捉妖精了,如果这个时候妖精抓他,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幸好,他鼻子灵敏,嗅着自己残留下来的气味,好不容易原路返回。
看到了头顶的光芒,看到了久违的太阳,不由得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无底洞险象环生,他要怎么才能抓到老鼠精呢。
忽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我真太聪明了。”
他把自己的紫金铃取下来,对着洞口晃了晃,一股火舌就烧进了洞中。
他哈哈一笑,又摇了摇,烟雾顺着铃铛出来,全都进入了洞穴内。
源源不断的烟雾灌入地洞,等了许久,就听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
难道老祖其实早就知道他有这个宝贝,能派上用场,才叫他来捉白老鼠精的?
先跑出来的几个小妖,他都没管,任由她们逃生。
终于,一个纤细俏丽的身影咳嗽着钻了出来,涕泪横流,毫无抵抗力。
他一把将女子按在了地上,笑道:“妹妹,好久不见。”
老鼠精见到了金毛犼的嘴脸,悲痛的一捂脸,“就知道你们这些秃驴都惦记我,连秃驴的坐骑也不放过我,生得这么美,是我的错。”
“……”金毛犼眨眨眼,“我有心上人了,还有,是我老祖要见你。”
“你老祖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耶。”金毛犼抓了抓后脑。
白毛鼠心里恨道,蠢货,大蠢货!自己貌美如花,灵山出身的妖精中,姿色当排第一,怎么就落到这个蠢材手里了,真是红颜薄命。
金毛犼押着老鼠精回到了麒麟山,扔到了麒麟跟前,“老祖,抓到了。”
老鼠精见这男子,容貌甚是年轻,一头白发随意披着,脸上满是冷意,“原本只要你做一件事,但是发生了点意外,所以需要你做两件事。”
老鼠精义正言辞,“我只喜欢和尚,想叫我服侍你,休想。”
“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我只需要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
“挖洞。首先,我要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
白鼠精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越有能耐的妖怪越要住阳光充足,景色优美的好地方,谁愿意住到阴暗潮湿的地下。
“我的干爹可是托塔天王李靖,干哥哥是哪吒。”
“呵呵,我知道,俩废物。”
突然,白鼠精见对方举手朝她隔空比划了几下后,她顿感周身一冷,心知被对方下了灵符。
对方口中测试般的,在轻念咒语,她当即感到心脏收缩,仿佛不跳了一般,她忙告饶:“仙君,住手,都依您。”
麒麟慢悠悠的道:“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做事罢。”
白鼠精道:“是在这里挖洞吗?”
“不是。”男子朝旁边的石洞道:“你们都出来罢。”
听他吩咐,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鹤发鸡皮,女的妙龄娇俏。
“你们三个一起去比丘国,白鼠,你负责挖洞。至于你们俩,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做事即可。”
“是。”
白鼠精不敢反抗,跟着另外两人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了,金毛犼凑上来道:“老祖,您说好的,教我怎么得到金圣宫的芳心。”
“这还不简单,你把国王杀了,变成国王的样子,不就为所欲为了么。”
“倒是个办法。可金圣宫娘娘喜欢的还是国王,不晓得是我啊。”金毛犼说完,看到老祖好像翻了了个白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麒麟道:“你就别琢磨不属于你的东西了。你去北俱芦洲,给我收集一个叫袁持誉的人的所有消息。”
“我知道他,他很厉害的,打了文殊和普贤……”见老祖脸色不悦,改口道:“估计也没那么厉害,吓唬人罢了。我去收集消息了。您好好休息。”便飞出了麒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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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学习的季节,也是工作的季节。
施铮最近忙着撰写法律,其实不能叫撰写,叫做根据《大唐律》,参考本国国情,进行删改和补充。
每天都要和自己的“大臣们”讨论到深夜,宵衣旰食。
随着进入隆冬,日子越发太平,前一段时间争夺金蝉子导致的腥风血雨,再也没出现过。
但是施铮一点没掉以轻心,根据佛门和天庭的处事方式判断,肯定在酝酿新招数。
临近年关,施铮带着粮肉米面,探访了一些居民,比如给年纪较大的罗刹和人族,送点温暖。
还有就是孩子多的家庭,比如拥有四个孩子的金蝉子家。
这一天,飘着小轻雪,施铮带着叔叔和袁持誉一起探访武德佑家。
刚到门前,就见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门口玩耍,完全不在乎飘着的雪花。
“爹、娘,有大人来了——”见到他们,两个孩子推门进去叫人。
很快,男主人武德佑出来,“谁啊?”见是城主等人,不禁一愣,赶紧让他们进来,“您三位,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施铮见小院被拾掇的整洁,墙角居然有两个大石锁,看着足有四五十斤,这东西是古代练习臂力用的哑铃。
应该是武德佑平时习武用的。
一想到,金蝉子和黄眉长大了,没准也会举这玩意,施铮忽然有种既窒息又期待的感觉。
“这不是快过年了么,给你们送点年货。”施铮从锦盒里倒出两袋麦子和一些猪肉,还有孩子喜欢的糖果。
武德佑也是个实在人,一边说:“如何使得。”一边将东西都扛在肩膀上,带着施铮他们一起往正屋进,然后把物资都卸到了厨房。
武德佑媳妇坐在炕上,晃着两个吊在屋顶房梁的摇篮。
见来人了,忙下了炕,在地上站着。
施铮搭了一眼,见两个孩子睡得正熟,问道:“住在这里还太平吧。我听说你们好像之前丢了孩子,之后又找到了,最近没出什么事儿吧?”
武德佑和媳妇对视一眼。
这眼神儿,施铮一看就有事,“怎么了?”
“城主,这事好像跟您说不合适,但是吧,您是个神,跟别人说就没法参考了。”武德佑道:“最近,我和我媳妇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的金身罗汉,叫我们搬出北俱芦洲,搬到南赡部州的大唐国去,说到了那里,我就能发达。”
施铮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如来或者观音的手笔,暗中引导武德佑夫妇离开这里,到大唐去,给金蝉子混个大唐国籍。
竟然挖他城民的墙角!施铮道:“哦?你怎么想的?”
“我把他给骂了!”武德佑媳妇道:“谁知道他是什么妖怪,神秘兮兮的,每晚出现人家梦里,真的怪烦人的。再说了,我问了别的村民,就我们做了这个梦,更诡异了。”
武德佑道:“当初从随国跑出来,虽然那会年纪还小,但战乱的场景实在恐怖。虽然在这里整日和妖魔厮打,也好过回去,跟人族自相残杀。”
“你没想过没,或许这会南赡部州这会改朝换代,天下太平了呢?”
“那也不折腾了,这儿挺好的,等孩子大了再说。”武德佑媳妇道“城主,您觉得梦里的金身罗汉,是不是妖邪变的?我们家四个孩子,八成盯上我们了。在这城内,他进不来,所以引诱我们出去。”
施铮点头,“你很有想法。”
不知道佛门对派正经罗汉托梦,却被认为是妖邪的事怎么看。
武德佑道:“我越琢磨越不对,假如罗汉是真的。如果我到大唐就发达,那么,是靠我自己发达的,还是靠托梦的罗汉,他在背后帮助我,让我发达?如果是后者,那么我的人生,岂不是被他操控的?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夫妻俩,也没什么财富,只有四个孩子,莫不是要我们孩子出家当和尚?”
“你也很有想法啊!”施铮也夸奖武德佑:“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其实并不用问我。”
武德佑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他道:“对了,我这俩孩子还没取名字呢,你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施铮惊喜,“真的,可以吗?”
就算金蝉子和黄眉以后出家做和尚,他们的俗家名字也会伴随他们一生,后世写他们的生平简介,也得写上他们的俗家姓名。
施铮这名字一取,可是事关重大,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在武德佑夫妇、袁持誉和九灵元圣、还有武家两个孩子的注视下,道:“就叫世杰和世赞吧,希望他们有一番大作为。”
武德佑媳妇晃着孩子的摇篮笑道:“你们俩可要平安长大,创下一番事业,不能辜负城主给的好名字。”
九灵元圣在一旁瞅着两个孩子十分可爱,喜欢认干亲的爱好蠢蠢欲动,“真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啊,可惜我没亲儿……”
认的干孙子们,被他认下的时候年纪都大了,而他们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又都是狮子形态,人类形态的晚辈,他还没有“收养”过。
武德佑看出了九灵元圣的想法,爽快的道:“您要是不嫌弃,就让他们认您当干爹。”
他对九灵元圣的印象非常好,第一次见面,这位丞相就用神通送他们回村,免去了劳顿之苦。
而且孩子长大后,有这么个干爹,也是大依仗。
施铮一愣,随即就笑了,金蝉子认了九灵元圣做干爹,退一万步讲,假如九灵元圣以后被太乙天尊抓去,他们不去救,金蝉子也要去救的。
九灵元圣一惊,他是知道金蝉子身份的,“可、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怕您嫌弃呢。”武德佑媳妇道,将两个孩子分别抱出摇篮,她和丈夫一人抱一个,来到九灵元圣跟前,“您抱抱看。”
九灵元圣脑袋一热,左右手臂各抱一个孩子,“那我就当他们干爹了。”
施铮觉得这画面太有意思了,揣着胳膊放在胸膛前,歪着头看这一幕。
突然,头碰到了什么,侧目一看,是袁持誉的肩膀,而且肩膀的主人正在看他。
施铮犹豫了一下,挑眉问道:“介意?”
“你说呢?”
施铮故意道:“介意。”
他正准备将头摆正,就被袁持誉给拨了回来,叫他脑袋靠住他肩头。
施铮抿紧嘴角,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笑意。
奇怪,为什么心情会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