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嫉妒你以后头上不长毛!”黄眉童子哼道。
然后放在桌下的腿就被哥哥踹了一脚,他不甘示弱,两个孩子就在下面一直踢来踢去。
最后发展为两人跳下椅子,扭打在一起。
气得武氏夫妇一人揪住一个耳朵,把两人分开了。
“……”程咬金使劲咽了一口酒,怎么说呢,这陈玄奘的转世,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没关系,孩子还小,只要尽快回到大唐,这颗小树苗就能得到及时修正。
席间,程咬金又跟武氏夫妇谈了许多。
但内容都局限在武世赞小时候的事,并不敢用对比法,比如说大唐生活如何如何好,比在此人妖杂居的酷寒之地好若干倍的话。
毕竟妖国国王陛下就在旁边看着,捧一踩一,就怕没命离开望霞城。
一番交谈下来,武德佑对程咬金的印象不错,都是习武之人,而且都很钟爱举石锁,深信力量是战斗的基础。
每天不举一百下石锁不舒服的武德佑有种寻到知音的感觉。
程咬金也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儿子程怀亮道:“在家的时候叫你增强力量训练,你还找那么多理由!你看人家,就是力量训练得好,才能做到体能不比妖族差!事实摆在这里,以后不要再找借口了!”
程怀亮暗暗咧嘴,“爹,人家举的石锁,咱们在家举的是铁块子,这能一样吗?”
武德佑道:“一样的。只要重量合适就行。现在我们家院里,不禁有石锁,还有小斤数的铁块,给孩子们和我媳妇用的。”
程咬金呼吸一停,看着武世赞,“连他也会训练吗?”
他对他儿子程怀亮也是小小年就开始训练了,但他们父子俩都是武将,而且他儿子长大后,可是五大三粗的,难道武世赞长大后也要一身腱子肉吗?
上辈子的陈玄奘可是肤白如豆腐,又胖又嫩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很有道理,肯定是上辈子体质太弱,在路上得病圆寂了,这辈子就该增强体魄,免得重蹈覆辙。
程咬金很赞成武德佑的做法,“没错,要有个好体魄就要从孩子抓起!就算以后回了大唐,锻炼也不能停!”
武德佑对程咬金道:“您在大唐是武将,想必武功不错,改天咱们切磋一番如何?”
程咬金一听,不禁哈哈哈大笑,“好啊,老夫也许久没活动筋骨了。”
两人畅谈甚欢,直到宴会结束,还在交流锻炼心得。
施铮看着他们俩,心道,不如给你们盖个健身房得了,一起举铁,一起研究减少碳水摄入,增加蛋白质。
宴会结束,程咬金和儿子先行离去了,留下武家夫妻和孩子们。
这时,金蝉子看着九灵元圣,忽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低声道:“干爹,咱们以后还会见面吗?你会飞去大唐看我吗?”
黄眉童子也扑过来,依依不舍的仰头对九灵元圣道:“我走之前,还想让您变狮子,驮着我们飞一次。”
施铮瞥叔叔,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您居然变成九头狮子驮着这俩小家伙飞上天玩耍了?您也太慈爱了吧。
九灵元圣不和侄子的目光接触,摸着金蝉子和黄眉的发顶,“干爹神通广大,来回不过眨眼之间,会去看你们的。”
金蝉子这才道:“我心里好受多了。”
黄眉童子道:“能不能以后只看我,不看哥哥?或者看我的次数比他多?”
施铮心道,你们俩真是冤家,尤其是你,黄眉,你以后就算被金蝉子说服,一同当和尚去取经了,也得比谁的光头更亮。
这充满温情的场面虽好,但和他施铮没关系,便和袁持誉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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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和儿子离开王宫,一路往驿站回。
天色已晚,街道上炊烟袅袅,可见妖怪们也是生火做饭吃熟食的。
父子俩人聊起对武家夫妇的印象,都觉得不错。
程咬金勒着缰绳,畅然笑道:“在城内稍作整顿,咱们就动身返程。陛下在长安还等着咱们。没想到事情会办得这么顺利。说真的,在我设想中,预想过许多艰险。好在都没有发生。看来咱们也要时来运转,运气来了!”
话音刚落,程咬金就听有人在头顶上方喊道:“邱师傅,您怎么又跑了?”
他不禁一愣,仰头望天,就见一个人影迅速坠落。
“啊——”掉下来的人在喊。
“啊——”程咬金也在喊。
他眼睁睁看着这人砸到了他身上,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邱弘济因为有一个大活人加一匹马做垫背的,从空中摔下来毫发无伤,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就要走。
程怀亮哪能让这罪魁祸首逃跑,跳下马一把拽住他,“你把我爹砸伤了!你不能逃!”
周围的人也都围过来,唤程咬金,“国公爷,国公爷,您醒醒啊。”
而程咬金昏迷得彻底,整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邱弘济听说随从们喊这男人国公爷,心想,在望霞城还没有国公封号,可见这些人是外面国家来的,也就是国际友人,忽然有了主意,也不急着离开了。
“慌什么,这望霞城有修为的人族和妖魔甚多,还能叫你爹就这么死吗?”
程怀亮急道:“修为高的人在哪里?我知道了,是大将军吗?”吩咐身边的随从道:“快回王宫禀告国王和大将军。”
“……”邱弘济清了清嗓子,“我所说的有修为的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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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房间的路上,施铮装作醉酒的样子,扶着额头,“真是,他们一直聊啊聊的,我为了陪他们,不由得多喝了两杯,这脑袋怎么这么晕呢。”说着,往袁持誉的方向,假装站不稳的身子一斜。
袁持誉忙扶住他,“你小心点。”
“我没事,真不该喝这么多酒,我总是这样。”
施铮被扶着,装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径直走到了袁持誉的房间门口,然后伸出手,主动推门走了进去。
不管不顾的走到床边,往上一趴,朝袁持誉摆手,“好了,我回房间了,你也回去休息罢。”
袁持誉怔了下,特意走出房门,重新确认了一下。
没错,这里是他的房间,施铮的房间在隔壁。
看来是施铮喝多了,把这里误认为是他自己的房间了。
施铮脸埋在被褥内,心里门清,但继续装作醉酒的样子,趴着不动。
他今晚上就赖在这里了,看袁持誉拿他怎么办,就不信他能把他扛回他自己的房间去。
这时他感到袁持誉在脱他的靴子,便口中含糊的道:“你做什么?”
袁持誉没说话,只是把他靴子脱掉后,将他整个人往床里挪了挪,然后明显感到他身边的位置凹了下去。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发现是袁持誉侧身躺到了他旁边,正撑着脑袋看他。
施铮害怕自己睁眼睛的动作已经被他看到,干脆将眼睛睁开得更大一点,装作眼神迷离的看他,“你怎么还没走?”
这里是袁持誉的房间,叫他往哪里去?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袁持誉的理由找得很好,“万一你一会想吐,身边得有人照顾。”
施铮接受了这个说法,闭上眼睛,“哦。”
就是说对方并不打算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他成功的赖在这里了。
其实,他和袁持誉也不是没有同塌而眠过,比如刚住进叔叔的九曲盘桓洞到时候,他俩就住一张床,只是那个时候,他看没这心思。
过了一会,施铮呼吸平稳,装作睡熟的样子,翻了个身,改成背对着袁持誉。
估摸着时间够久了,再次翻身,这一次是翻向袁持誉的方向。
不偏不倚,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抱住了。
施铮一惊,想睁眼,却突然不敢了。
就怕睁开眼睛,和袁持誉的眼睛对上,现在的状态,他很满意了,不想横生枝节打破。
袁持誉刚才见施铮翻身到另一边去,将俩人的距离拉开了,正盘算着自己凑过去,却不想施铮一翻身,又滚回来了。
他直接敞开怀抱,叫人落到怀里,抱了个紧实。
施铮心脏咚咚跳,甚至害怕心跳声太大,叫袁持誉听去,识破他在装睡。
不过,袁持誉为什么会抱住自己?
他要是铁直男的话,就算不推开自己,也不至于主动来抱他吧。
莫非,他也喜欢自己?
施铮想到这里,激动得心脏都快不跳了。
不过,广为流传的人生三大经典幻觉:手机振动、我能反杀、他喜欢我。
施铮怕他占了最后一个。
于是,他进一步往袁持誉怀里拱了拱,要是不喜欢他的话,肯定忍受不了这样的行为。
袁持誉并没有推开他,反而耳畔传来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施铮愣怔,巨大的喜悦充盈内心。
突然间,就听豺狗精在走廊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程咬金被人给砸得坠马了,好像伤得很重。”
屋内的气氛被这一嗓子破坏殆尽。
施铮心里气氛的想,程咬金你真是不负盛名啊,专门来克我和袁持誉的关系的吧,上次是你,这次也是你。
施铮不想动弹。
这时,他感到袁持誉的胳膊从他身上拿开了,“施铮,醒醒,好像程咬金出事了。”
施铮装作更被叫醒的样子,揉着眼睛道:“真是,什么事啊?睡得正好呢。”
装作若无其实的坐起来,垂着头,做努力醒酒的模样。
挑眼看到袁持誉脸颊发红,不由得心中也荡漾起来。
袁持誉就算不喜欢他,但也肯定他有点本能的想法。
而且,往好了想,万一对方就是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