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嚣一脸心痛:“你说这种气话,就证明还没有原谅我。”
“原谅了原谅了!”原上哪里敢跟这缺心眼辩论这个问题,索性干脆地点头成全对方,本以为周展嚣总该满意了,却不料对方脸上却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原上木然地与他对视。
周展嚣却完全陷入了表演中,用他小小的面孔表演出了“纠结”“悲伤”“感叹”“犹豫”等等等等淋漓尽致的情感,爆发力甚至赶超异种影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手握住了原上的手,直往自己心口处拉。
原上下意识挣脱开,且反击的力度将他推得朝后结结实实踉跄了一下。
周围好些人注意了过来。
周展嚣脸上换上了悲伤又难以置信表情,目光中的深情浓重到几乎要流淌出来,他不惧艰险,被推开后再次勇敢尝试,几步靠近原上,要再次去抓原上的手。
原上忍无可忍,开始按捺揍他的冲动,周展嚣却一点也不怕被人围观,嘴上还在恳切地说:“我会珍惜你的!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会一心一意好好对你,不出去沾花惹草,你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一次啊!”
原上躲闪的动作突然停下,周展嚣终于如愿抓住了那只手,温暖的皮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无数美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成功了吗?打动原上了吗?他感动得想要跪下唱哈利路亚,又想抱着原上接一个破镜重圆的吻。周展嚣热泪盈眶,胸口翻滚着复杂的情绪,身体几乎要被庆幸和后悔的情绪纠缠撕裂,他扑身上前,想要拥住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
后颈一痛,身体发轻,双脚不由自主地踮起来,继而离地。
原上被捏住的手得以重获自由,默默地看着那个只靠臂力就能钳着周展嚣的脖子将人提到半空的高大男人。
被这边的动静打断了和渝水淼的眼神交流,秦霍现在的目光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假如非要问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那大概跟**被踢了一脚心情相去不远。
“CNM!”渝水淼也怒了,揪着周展嚣的衣领臭骂,“你他妈想珍惜谁?你他妈一心一意对谁?借你个熊心豹子胆再说一句试试?!!臭癞□□还想盯天鹅肉,去你妈滚远点吧!!!”
“嗷!嗷!嗷!!”力气那么大还敢当众这样对自己的人世上找不出几个,周展嚣疼得不行,双腿扑腾着求饶,“哥!哥!你放下我!!!”
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秦霍低声道:“失陪了。”然后照旧保持钳住周展嚣后颈的动作,将人脱离会场,提到了偏僻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砰地一声关上,脖子上一股大力,周展嚣凌空而起,直接划了个半圆,哐的一下撞到墙上,再贴着墙壁滑落下来。
捂着脖子抬不起头来,周展嚣一阵咳嗽,余光里看到秦霍锃亮的一双皮鞋由远及近,刚才被情感控制后变大的胆子突然便萎了,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也知道自己闯了祸,顿时嗷嗷叫着求饶——
“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不敢了!!!!”
秦霍靠近的脚步一顿,冰冷威严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你错在哪?说说。”
“我我我我我……”对方的气场如同泰山压顶,濒死的境况下周展嚣头脑开始飞速地转动,“我我我我我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纠缠原上!我不应该把动静闹得那么大!我没有考虑到别人会怎么看他!我只顾自己倾诉,我太自私了呜呜呜呜呜……”
开始时是为了脱罪,后来想着想着周展嚣当真愧疚了起来,趴在地上开始呜呜大哭。今天是他哥的生日宴,会场里都是公司的人,他大庭广众之下对原上这样表白,万一让原上受人非议可怎生是好?这样想着,他越发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又觉得自己爱的真是艰难,真是委屈!
想到原上到场之前秦霍对母亲说的那番话,周展嚣心中对这个冷酷的表哥油然生出一股浓浓的亲密感来,要不是对方阻止得及时,自己继续下去,恐怕真的会对原上的名誉酿成无法挽救的损害!
“哥!!!谢谢你!!!”周展嚣嚎叫着扑上去抱住他哥的西装裤腿,嗷嗷大哭,“我太幼稚了!考虑得太不周到了!!明明那么爱一个人,却给他反倒造成了困扰!!我会改正的!我会学习的!!我会努力给原上幸福的生活的!!”
秦霍一脚踢开他,神情冷静开口:“你再说一遍,你要给谁幸福的生活?”
周展嚣嚎哭的声音顿了顿,转变为可怜的啜泣声,一抽一噎地擦眼泪,朝他哥表忠心:“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改的。我会定下心好好跟原上过日子,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让一个热衷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周展嚣自己都佩服自己。他想起表哥和母亲之前威逼利诱让自己走回正道的那些话,一时间心中壮志凌云,豪气万千。他抬起头来,想和自己外表冷酷其实通情达理令人敬佩的表哥交换一个坚定的眼神,再来个give me five,但擦干眼眶中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后,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个堪称狰狞的表情。
秦霍:“呵。”
他抬起胳膊,缓缓上行,落在了自己的皮带上。
周展嚣:“!!!!!”
“嗷!!!!哥!!!!我错了!!!!”
pia——
“嗷!!!哥!我说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pia——
“嗷!!!嗷!!!!嗷!!!”
哐当——
门内激情四射(?),原上侧耳倾听片刻,给自己叼了根烟。
“又抽烟!又抽烟!吸烟有害健康,抽死你算了!”渝水淼一边伸手在他打火的时候替他挡风,一边嘴上喋喋不休地教训着,里头鞭子啪得一声响,传来周展嚣一浪高过一浪的嚎叫,听得他浑身为之一颤,脸上又露出艰涩的表情。
“观儿啊,咱要不还是算了吧,咱找谁不行,非得找这样的?”刚才周展嚣告白的动静那么大,渝水淼也气得想捏死那小兔崽子,可说来说去也只是想想而已,哪跟秦霍似的,还真就说打就打?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查到的一些秦霍毫不遮掩的对同性反感的事迹,他心中越发担忧,原上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上这么个恐同……
原上闲适地靠着墙,徐徐吐出口中的烟雾,闻言轻笑一声,垂着头抬目,水光潋滟的眸子睨了渝水淼一眼,有意逗他:“我就喜欢这样的,带劲儿。”
里头周展嚣又嗷了一声,愁得渝水淼头发都白了。
原上听着鞭声,幻想着秦霍抽人时冷酷的神情和利落的动作,幻想得都快硬了。他抽完一根烟,又给点上一根,焦躁的火苗从头到脚在燃烧,让他喉头干渴,忍不住舔舔嘴唇。
兜里的手机一阵轻微的震动,打断了他的遐思,原上动作一顿,烟叼在嘴里,掏出电话来,眯着眼接通它,声音因为暗哑,听上去甚至有些沧桑。
“喂?”
“喂?原上?”电话那头传来商树略带焦急的声音,“你有空吗?咱们新盖的拍摄棚让人给砸了!”
**的火苗一下焦灼起来,原上站直身体,不动神色,目光却渐渐加深:“怎么回事?”
“新棚子前几天就遇到好多找麻烦的,一会儿说检查消防,一会儿说检查安全规范,每次一检查就检查老半天,不让演员正常拍摄。”商树道,“新棚子刚搞的,哪有那么多问题啊?全影视城也只有咱们每天都被查,不过一直挑不出毛病,倒也没什么。结果下午突然涌进来一帮人,什么都不说见东西就砸,砸了一个多小时,刚刚才走……”
原上打断他:“人没事吧?”
“人没事,摄影机我护住了也没事,就是很多道具都烂了。”商树迟疑片刻,又小声说,“我问了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领头那个临走之前说……你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
国内结了仇的,又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家真没几个,只是没有证据,自己确实没法拿对方怎么办。原上心中奇妙地镇定着,欲求不满让他的怒火现在前所未有地膨胀,他甚至有那么点想笑,宋天的那些手段,单拿出来看,可真够不入流的,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上不到想上的人,雄性本能无处发泄,门后传来的鞭挞声和哭嚎声让他血液中施虐的**前所未有地高涨。原上扯松领口,舔了舔嘴唇,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内里闪动着兴味的光芒。
他突然有些想整整宋天那个跟周展嚣一样欠操的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