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对于齐琛追求自己室友的事情分外恼火,他也知道对面那个人的名声。
联盟最强大的机甲战士。
埃尔顿已经做到了最好,而他的策略相当有效果,狭小空间里炮弹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只要被击中就会受到巨大的损伤。
这时候齐琛本该向后退,避开这些炮弹。
可偏偏银白色的机甲向前踏出了一步。
它重重的踏在地板上,震得地面颤抖起来,随后巨大的机体就在这股力量下直冲向本已远离的飞影。
银白色的机体在空中伸展着做出各种动作,而那些不明所以的动作在耀眼的炮火中竟有种优雅之感,它冲入埃尔顿的炮网,密密麻麻的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半个都没碰到它。
或者说,全数被躲了过去。
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躲避!
可在齐琛看来,这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操控而已。
他轻松的接近埃尔顿,甚至连腰间长剑也未拔,只用一双手,间或夹杂着几枚轻弹对付着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甚至还在心里写下了评价。
动作太慢,近身攻击的手段单一,战斗技巧尚且生涩。
果然要特训!
联盟元帅认真的夸赞了自家少年的英明决定,而在他的对面,埃尔顿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他简直是用尽浑身解数去拉开与齐琛的距离,可看着银白色机甲的攻击慢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真要往外跑却是半步都离不开。
埃尔顿甚至有一种,自己的机甲也是被对方操控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元帅吗?
他越战越勇,越勇越战,再加上这本来就是齐琛对他的指导战,不知不觉间竟打了许久。
久到比第一场资格赛还要多了半个小时。
终于,在怎么都甩不开齐琛之后,埃尔顿打算拼一把,他不顾之后要如何战斗,直接将机体里符箓储备的能量耗空,打开所有的炮弹对准齐琛。
要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有一米,而远程机甲上装载的炮弹数量至少有上百个。
炮弹齐发,这狭小的空间内充满了刺目的光芒。
这若是实弹,连飞影自己也要被炸飞的。
齐琛没可能躲开的!
距离太近,炮弹太多,几乎每个空间都被炮弹埋住了!
可埃尔顿心头却是剧烈的不安。
他趁着这段时间内符箓再度产生的能量,连忙举起重炮想要补上一刀。
可房间中的记分器突然响了。
“一方机体受损,不能继续战斗!”
“胜负已分。”
这是对战房间自带的系统。
怎么回事?
埃尔顿一愣,他猛地扭过身。
银白色的机甲就站在他的身后,浑身上下半点伤痕也没有,一只手举在半空,指尖已然打开一门小炮,看样子正准备发射。
而从那位置来看,他若不转身,对方就是抵着飞影的驾驶舱。
埃尔顿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在最惨烈的战争里,他也没经历过这么突兀便结束的比赛。
“你是怎么出来的?”埃尔顿顾不得理会自己的输赢,打开驾驶舱就问。
齐琛的回答相当简单:“就那样躲开了。”
那些炮弹的速度简直缓慢到令人难以忍受,想要彻底避开又有什么难的。
联盟元帅这样想着,半点没注意埃尔顿一脸难色。
他可是拼着机甲的所有力量,才发出这样几乎必杀的一招。
就这么简单的被躲过去了?
甚至连边都没擦上?
“师兄!”见战斗结束,萧梧桐顿时跑了上去,直接冲到自家师兄身旁。
“师兄累不累?渴不渴?”
他叠声问着,一面从储物戒里拿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
“我都给师兄准备好了!”
萧梧桐仰着下巴,觉得自己相当出色。
系统:“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点心茶水!?”
“当然是很早以前!”萧梧桐相当得意。
系统啧了一声,深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垃圾宿主纠缠的噩梦里。
“我觉得比起你的师兄,你现在更应该去看看你的室友。”
萧梧桐眨眨眼,赶紧看向埃尔顿。
方才还神采奕奕的人,现下竟然汗流不止,直直的坐在了地上,但埃尔顿神色如常,似乎这些影响只是来自他的**,而与精神无关。
萧梧桐连忙赶了过去。
他抓住对方的手,将神识探入其中。
一切如常,刚才的战斗并没有给埃尔顿带来任何伤害。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那横亘在灵魂内核上的裂纹竟然比上次见的时候浅了些许。
似乎是浅了?又似乎没有变化。
萧梧桐琢磨了片刻,还是将之当做自己的心理作用,转而分析起其他方面。
埃尔顿这次对战的时间比上次长了半个小时!
为什么?
分明这一次的战斗更加激烈,精神力也更加紧绷,埃尔顿的状态却比上次要好。
他的特训起效这么明显的吗?
萧梧桐乐滋滋的想。
不愧是他自己!
齐琛扫了眼桌子,暗自收起了萧梧桐方才特地说明为他准备的点心和茶,才抬头看向对面。
埃尔顿正在兰斯的帮助下擦着汗,池乐来来回回的给他们递水递毛巾,似乎没人关注这里的情况。
他再看向萧梧桐,少年刚刚结束了对室友的看诊,正欢乐的跑过来,一双棕色的瞳孔温润的像是蜂蜜,甜美诱人。
齐琛听到了心脏的跳动。
他的感情缺失了二十六年,永远感受不到旁人的喜怒哀乐,永远不能理会喜欢亦或是讨厌这种最简单的情绪。就好像灵魂分成了两半。
那些承载着珍贵感情和记忆的不知所踪,留在这具躯体里的只是半个破碎的岌岌可危的只有活着这唯一功能的灵魂。
而当他遇到少年,仿佛那缺失的灵魂被弥补了,他终于能体会到那些让世人癫狂的所谓喜怒哀乐。
但是二十六年的空白令他并不容易分辨这些复杂的感情。
他也不想去分辨。
毕竟毫无感情的也活了足足二十六年不是吗。
可看着少年,听着那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心跳,齐琛却突然想要弄懂这些感情了。
至少,那个时候他就能说出许许多多的形容词,而不只是单纯的对少年说喜欢。
因为他是那么的喜欢少年。
甚至觉得喜欢这个词格外寡淡,已然不能形容他的感情。
“梧桐。”齐大元帅用幽深的瞳孔看着他的少年,等他在自己身前站定,
萧梧桐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疑惑的看着他。
齐琛继续说:“你说你喜欢我。”
分明是问句,由他说出来却是陈述的语气。
齐琛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可这话问出后,又分明听到了胸膛中剧烈的心跳声。
他觉得自己与少年的相遇,就如同一个童话故事。
莫名奇妙的心悸,莫名其妙的寻找,莫名其妙的喜欢。
可看到他的第一眼,齐琛就知道,他是喜欢他的。
这世间在没有第二份如他一般坚定的感情。
可齐琛不知道,自己在少年心里是什么印象。
仔细数数,他们当真没有见过几次面。
虽然少年也曾对他表露心迹,可那时他尚且带着面具,总觉得不是那么真实。
齐琛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对方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半点为难,他开心的扑进了自己怀里,小脑袋和孩子一样在胸膛上蹭来蹭去。
像只可爱的小动物。
“喜欢就是喜欢啊!”少年的声音像铃铛一样,又清脆又好听。
齐琛微微将胸膛向后仰,生怕被对方听到那越来越快的心跳。
少年又接着说:“我对师兄的喜欢,就好像对父亲的喜欢一样!”
“最最最喜欢师兄了!”
咦?
齐大元帅的心跳声突然消失,手臂一抖,忍不住抱紧了少年。
听过很多关于亲情的解释,说亲情是无条件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
他对少年的感情,的确是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
所以说,他对梧桐的感情也是父子之情吗?
原来亲情是这样激烈浓郁的感情啊!
齐大元帅严肃的想着。
他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梧桐的信:
爹,娘,晚上好
我已经脱光光洗澡澡了
师兄被我关在门外
虽然他在道歉
但是我才不会原谅!
对!就不原谅!
除非师兄告诉我他在外面养的宝宝是谁!
…………
……
咦?
外面怎么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