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在于这条河。”舒映桐沾水在下游处又添了几笔,“把中下游河面拓宽,开沟凿渠,水绕农田。堵,不如疏。”
说完在下游又加了一条线,转头定定看着景韫言的眼睛,“再造一条河道把水往图江分引。他做不了,你们可以。”
景韫言撑在下巴的手指轻扣脸颊,眸光闪耀笑吟吟地看着她,“劳民伤财的事,你又知道我们愿意做?”
一条水痕直直向北边划去,末端写下一个天字,“安居乐业,家有余粮,我们身为百姓只图这两样。”
景韫言眸色一沉寒光闪过,盯着舒映桐淡然自若的眼睛,半晌,眼尾上扬长睫翕动,羞羞怯怯,“哎哟,这么了解人家做什么嘛~”
呵,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
深谋远虑,心思缜密,才思敏捷,处事果敢。
得亏上任县令走了,不然被东宫得一良才,想想就头大。
这女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也该是东宫气数已尽,现在的垣县可是文渊的囊中地喽…
一旁的安行舟如同遭雷劈一样,神色复杂的看着景韫言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挪着凳子一点一点往舒映桐那边蹭。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做出如此行径!
感觉自己裂开了…
“呃…冒昧问一句,这跟饥民有何关系?”
舒映桐寒着脸抬脚抵住挪过来的凳子,把自己的碗推到河流位置。
“旱灾也算有点用处。贴出告示去,不再按日施粥。想吃,去干活。既解决了饥民滞留带来的隐患,也遏制了一些冒充饥民不劳而获混吃之人。”
垣县的灾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的人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利己主义精神,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远的不说,就说环山村的山上还能挖到野菜,以此可见,这新来的知县反而被人绑架牵着鼻子走。
安行舟心中立刻点燃一把火,此计甚妙!
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如果真能如她所说,河道治理好了之后,垣县何愁不出功绩!
“可是…我拿不出米粮…”
燃起的热火又被现状浇熄了。
“学学他,找你主子撒娇。”舒映桐往旁边抬抬下巴。
“啊?这…本官做不到啊…”安行舟苦着一张脸。
“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蠢。”舒映桐冷哂,“旁边这位不就是送上门来的财神。”
这知县说蠢,又知道去找商户筹粮。说聪明,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都做官了,还按着文人那套处事,果然是社会毒打还不够。
人家拿着熠王的令牌上门只当是信物,就没想过这块令牌有多大权利?
“啧,这么快就把人家出卖了。你变心也太快了吧?”语气幽怨得像被人抛弃的媳妇。
“做生意是要成本的。”舒映桐答得四平八稳。
“咳…”安行舟窘迫地看向景韫言,“那个…粮?”
“你倒是懂得打蛇随棍上。哎呀,真羡慕你,有人追着给你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