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寒气森森地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许茂生,“绞刑。”
许茂生被她这一眼看得顿时从脚凉到心口,脸上血色尽褪,疯狂摆手,“不不不,她一开始不肯,后来又肯的…她肯的…”
“我为什么肯你心里不清楚吗!我要是不肯,你们肯拿钱给香草看病吗!她都发烧两天了,再烧还有命吗!”黄三娘嘶吼着。
香草是她和先夫唯一的孩子,她能眼睁睁看她病死吗…
“你娘家呢?”姚氏轻问。
其实她更想问: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让娘家给她做主。
但是怕问出来伤人。
“他们把我关在家里,根本出不去。等事成了,他们才给香草请郎中,我还要照顾她。等她好了,我再回去也没什么用了。我没有兄弟,家里只有娘还在。这种丢人的事,我也没敢说出去…”
“他们就是吃准了我没有娘家人出头。有一就有二,每次我婆母把香草抱走,我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一个门栓能顶什么用,一脚就踹开了…”
黄三娘垂下脑袋,心里很难堪。
有一段时间,她特别害怕天黑,也特别害怕婆母突然对香草很慈祥。
喊叫哭求也阻止不了许茂生扯她衣裳的手,自从第一次把他的脸抓花之后,后来她的手都是被绑在床头的。
她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腿也能动,可是她不敢踢。
她怕自己死了,她的香草彻底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以钟氏对她的恨意,或许会被卖给别人做童养媳,或许会卖到更肮脏的地方…
“后来我想通了,我要给香草生个弟弟。能给亡夫上墓祭扫,能在她出嫁后被欺负了给她撑腰的娘家人。不要像我一样…”
“可是我错了…我错了…”黄三娘喃喃自语,一滴一滴的眼泪不断落下。
姚氏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一步错步步错。
儿子有了,却被世人耻笑,谁都可以往她们母子头上吐口水。
连带着香草也抬不起头做人。
可是一个懦弱无能,只能依附婆家生活的她,当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孩子是无辜的…错都在我,我也不想一直错下去了…今天你们为我撑腰,那我就站直了说话。姑娘,我们娘仨要分出去单独立户!”
“可以,你做户主。”舒映桐点头应了。
这话一出,场面嗡的一声就炸了。
未出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就算要分出去立户也是挂在宝顺名下,怎么能让黄三娘做户主?
这样一来,黄三娘的地位可就高了去了!
“不行!分出去你们吃什么,你身子这么弱,再说我是宝顺的亲爹啊…”许茂生一万个不同意。
他和弟弟同时认识的三娘,那天她在镇上被人调戏,是他们兄弟俩出手把人赶走的。
他一直以为他和钟氏可以就这样将就着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可是她出现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是他已成亲,只能默默地看她和弟弟越走越近。
她嫁到家里,他也没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在家的时候能看到她就满足了。
弟弟去世之后,他还打算多帮衬照顾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