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有模有样的南瓜碗被递到桩子面前。
“哇,对对对,南瓜就是这样的!”桩子开心得嗷嗷叫,完全忘了要害怕舒映桐这件事。
“下一个。”
娃子们见桩子的南瓜被改得很好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跃跃欲试又不太敢。
“我的!”栓儿兴冲冲地举着自己的船碗递过去,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舒映桐,“可以在外面刻一条鱼吗!”
“可以。”舒映桐指指船身外侧,“刻在这里?”
“嗷!对对对!我的是渔船!”
舒映桐点点头,开始把船的基本形状修改出来。听他说是碗,又捏圆了一些,毕竟是容器不是装饰品。
“啊?还以刻花样的吗!”
小豆丁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兴致高昂地讨论要给自己的碗刻些什么花样。
从菜地里回来的戚氏把工具放回工具房,准备回房先把沾满泥土的鞋子换下来,再整理一番仪容。
就算是干农活回来,也要维持一个官家夫人该有的体面。既是维护自己的面子,也是维护夫君的面子。
“月儿,娘回来了。”
戚氏推开门,习惯性地往窗台边的方桌那边看。
却没见像往常一样端正坐在桌前放下毛笔起身相迎的女儿。
大概是去茅厕了?
戚氏垂头抖袖口粘上的泥土,抖着抖着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走到桌边盯着桌上的字帖,表情慢慢凝滞。
才写了半页,这不符合常理。
脸上一慌,鞋子也来不及换,急忙奔出门外。
以她的性格断然做不出高声呼唤女儿名字的粗俗行为,焦急万分地跑到人多的大晒场。
她平时并不常在村里走动,对于这里的地形不熟,这些妇人成天都在这里做活,应该会有人看见月儿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请问诸位可曾见过小女?”声音微微提高了些,力争让大家都能听见。
但是大晒场都是妇人聚居地,那场面热闹得很,一边垂头做活一边高声聊天谈笑的比比皆是。
只有离得近的才注意到戚氏。
“姚大嫂,你去看看安夫人,她好像遇到了难事。”
一个不爱和人闲话家常的年轻妇人抬头活动脖子时看见不顾形象跑过来的戚氏,连忙拉住挽着篮子从她身边走过的姚氏。
姚氏回头一看,“哎呀,我去看看!”
平时哪见过安夫人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篮子一放快步往那边走。
“安夫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还没等姚氏说完,戚氏仿佛看见了救星,眼眶顿时一红,死死地抓着姚氏的袖子浑身发抖。
“月儿不见了,月儿不见了!我问了好几个人都没看见!怎么办,怎么办!”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如果是夫君的仇家把月儿悄悄抱走了,那她要怎么办,月儿有没有危险!
心里慌得全无头绪,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从脚底凉到心口,牙齿抖得咯咯响,紧紧抓着姚氏的袖子。
她是这里的管事,是个有能力的人,寻求她的帮助是最有效的法子!
姚氏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地安抚她,“安夫人先别吓自己,你的房间正对这里,我去问问大伙。”
说着扬声大吼:“都停下!有没有谁看见安小姐从房间出来往哪去了!”
她就没想过会有外人挟持的可能,早就按姑娘说的交代过了,做活的时候多注意有没有人故意靠近安夫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