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要媳妇...我还小...”
司曜被矮他一头的景晁拎着领子风风火火地往南村走,不敢反抗还得躬着身子跟上步伐。
景晁脚步一顿,眯起眼睛往他下腹若有所思盯了一会,下巴一甩继续往前走,“我不管!凑合用吧!明年要是交不上娃子,反正埋土里也用不上了!”
系着红头绳的麻花辫胡子啪的一声抽在脸上,司曜差点没被抽瞎。冷风刮进眼睛,热泪盈眶,“我说的是年龄...”
“少扯没用的,这村里的后生十六七就开始说亲娶媳妇了。年一过你都要十九了,别人抱娃子到处拜年,你连个送荷包的姑娘都没有,不害臊吗!”
司曜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泥水飞溅,嘴角默默勾起一抹轻嘲。
七十九的师门之耻就不要嘲笑还没十九的好吗?
“师父,讲道理,还是有很多姑娘给我送荷包的....”司曜小声反驳。
“你倒是收啊!不收你嘚瑟个屁!”
一说到这个,景晁更气了。三个徒弟桃花旺得很,就是不见哪个领一枝回去给他看看!
特别是文渊,府里莺莺燕燕飞来飞去,一个也没领到他面前来。到现在连个正妃都没有,一个比一个离谱!
司曜一哽,老实闭上嘴。
谁要收什么鬼荷包,看她们含羞带怯娇滴滴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年轻女人最麻烦了,一会这病,一会那疼,爱哭还要人哄。从高门大户到皇室后宫,诊治过的皆是如此,看吐了都。
有这闲暇时间,他还不如多配几副药卖给那些人傻钱多爱哄媳妇的呢。
景晁健步如飞,毫不费力地拽着不情不愿的司曜往灶房走。
朱萸不在,慧茹一个人管几十号人吃喝太辛苦,雪梅肯定去帮忙了。
路过大晒场,只有零星几个妇人坐在那干活,看见景晁拖着一个比画上美人还美上三分的年轻公子,纷纷笑着打招呼。
“景老爹,这也是你家公子么?”
“是啊是啊,在家排行老二~我得带他看看媳妇去,我走啦!”
“哈哈,去吧去吧,咱们等着喝喜酒了哟~”
司曜不露声色扫了一眼,发现这边的妇人和之前见过的村民完全不一样。
偷偷摸了摸自己脸,也没泥巴啊,她们好像并不是很惊艳他的长相?
就是那种很普通的欣赏,跟看一棵长得肥壮的白菜似的,淡定得很。
穿过一排木棚,景晁带着司曜停在灶房门口,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司曜。
像个慈祥的老母亲一样给他整理好被扯得松松垮垮的袍子领口,扶正玉冠,理顺冠带。
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鹤氅,嘟囔一句:“摆啥阔,脱了。”说完,扬手一拉系带,鹤氅被他挂在屋檐下晒菜干的挂钩上。
“我是亲徒弟吗...”司曜弯起僵硬的嘴角,这好端端的把他身上的鹤氅取了,没想过他会不会冷吗?
“啧,一身红,骚里骚气的,也不知道雪梅喜不喜欢。”景晁嫌弃地打量了两眼,破罐子破摔地推着他往灶房里走。
要不是迫于师父武力值打压,他真的很想掉头就走。
来接趟师父回山庄而已,谁要管一个村姑喜不喜欢他?
荒了个大谬!
踏进灶房,一股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还伴着黄豆磨成浆的豆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