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桐灌了一杯浓茶,作为家主还是得强打精神以身作则守岁的。
只是身子犯懒,有天然暖炉她也很乐意合理利用,手探进他袍子里暖着,窝在他怀里听他讲他小时候的事。
“第一回进山没经验,我师父骗我说去解手。把我扔在山里久不见回来,我便知道中计了。”
说着想起往事轻笑了一下,“那年不过才八岁,身上除了药锄药篓只有一把随身匕首。野鸡兔子反应灵敏窜得快,追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最后只能去溪里筑坝拦鱼,第一次杀鱼,胆破了。这还不是最痛苦的事,找了火石花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生了火,没调料。嗯…那大概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鱼,没有之一。”
从那以后,他的烤鱼技艺突飞猛进,后来进山有伴了,依然吃了大半年烤鱼。
直到他们师兄弟三人学会了合作打猎,不过他们到现在看见鱼还觉得反胃。
舒映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还好吧,至少熟了。”
她的空间不是与生俱来的,没有空间之前,十岁的她被扔到雨林里执行淘汰制作战任务,没有补给。
要么别人死,要么她死。
生火?不存在的。
有烟就会暴露方位,谁都不想死。
村里第一串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的时候,舒映桐动了动身子,手刚从他袍子里拿出来又想缩回去。
习惯被保护果然可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
景韫言替她拢好鹤氅,“外面冷,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去放爆竹。”
“没那么娇气。”舒映桐起身活动手脚,拿了桌上那盘爆竹,一边撕外封皮一边信步往外走。
“是是是…”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偷偷弯起嘴角。
爆竹声声辞旧岁,村里热闹了一阵又归于平静。
回到卧房舒映桐踢了鞋子趴在床上彻底不想动了,忙碌了一整天更加腰酸腿痛困得很。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双手给她褪了外裳盖上被子,紧接着有一张热热的布巾给她擦脸擦手。
酸软的腰肢被不轻不重地按揉,舒服得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觉得腿上少了点什么,顿时激起鸡皮疙瘩。
她微微睁开眼,伸手扯被子裹住自己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不满地咕哝,“你是禽兽吧…不要,疼。”
上方低低的闷笑了一声,又来扳她的身子,舒映桐骤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说了不要!”
视线落在手上那个白瓷小罐上,又移到他笑得意味深长的脸上。
“知道你疼,给你上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嗯?”
舒映桐抽抽嘴角,伸手抢,“我自己来。”
他二话不说挖了一坨淡绿色的药膏盖好盖子把罐子随手丢在桌上,“乖,躺好,上药很快。”
半晌。
舒映桐咬唇瞪他,“你这是上药还是上刑!”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拥紧,无奈叹气,暗哑的嗓音透着可怜兮兮,“我大概是在给自己上刑...食髓知味,原来是真的...睡吧,再听你哼一会我大概真的要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