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年不用交赋税的环山村来说,舒映桐可以大量尝试种植各种农作物毫无压力。
舒映桐拎着铲子往村里走,远远的听见敲锣的声音,像是从官道那边传来的。
大量村民往村口聚集,等舒映桐赶到村口时候,那块告示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叫好声不断。
两个青色公服衙差从人群里挤出来,手忙脚乱扶正了头上的方帽,苦着脸长长舒了一口气。
待看见不紧不慢走过来的舒映桐,提气挺腰上前笑着拱手,“舒姑娘。”
舒映桐客气还礼,瞧了一眼官靴被人踩得脏兮兮的两人。他们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抽出配刀砍人。
衙差属于下九流,子孙三代不能参加科考,但在普通百姓眼里他们可是在知县老爷手底下干活的。
朝廷不发俸禄,他们的月俸都是从县账里出,正儿八经的知县自己人。
官职不入流,实权却是在明处。无论是下到各村镇收赋税还是监管县镇市场秩序,他们就是实打实的地头蛇。
“两位辛苦,去我家喝杯茶歇歇脚。”
“也好,安大人正巧有话传达。”
舒映桐在前面引路,两个衙差提着手里的东西欣然跟上。
回头瞅了一眼,心里有苦难言。也就这村子没把他们太当回事,毕竟很熟。
先前修河道派到这里公干,相处久了大伙都不怕他们了。今天来张贴告示,一念,那群人大力拍着他们的肩膀直呼当今圣上是个好人。
村民激动了,高兴了,他们可惨了。
“嚯~小周子和小梁子,你们两个是抓土匪去了么?”蹲在水井边擦洗小坛子的朱萸一见两人进来,笑嘿嘿地出声打趣。
“嗐!别提了!你们村的村民太彪悍了,瞧瞧我这身被扯得....”
周衙差三十出头,一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原本应该威风凛凛的气势被身上公服左一个黑手印右一个黑手印,扯得歪歪斜斜的衣领,瞬间变得有些弱小可怜。
朱萸不厚道地笑出声,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迎上去,“你们干啥来了,整这么惨。走走走,给你们沏壶好茶~”
“新帝登基,张贴告示累得慌,大伙都不太愿意领这差事。这不,抽签,我俩抽中了。”周衙差没把朱萸当外人,好一通抱怨。
舒映桐淡定落座,这周衙差倒是个爽朗的汉子,又是县衙里的老油条,敢明目张胆嫌弃本职工作。
古代交通不太便利,封建社会集权制度导致国家政策很难传达到基层。
多数依靠官员上下层传达,官员自然不会亲自做张贴告示的琐事,像衙差这种基层中的基层自然成为跑腿人。
“噫~”朱萸麻利地从橱柜里搬了待客茶点摆在桌上,笑嘻嘻地揶揄他,“要是哪个村出个秀才举人之类的,你们抽签之前怕是要把手洗三遍。”
“那是那是。”周衙差抓了一把五香花生在手里,脸上笑呵呵的,“送喜报那是要封茶水红包给咱的,要是运气好了,能顶我们半年月俸。”
说着连剥了几颗花生倒进嘴里,“话说你们村什么时候办村学,赶紧出几个状元探花也好给咱们县争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