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荣得到了学知识的机会,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尽可能地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
夫子看他天赋不高却异常刻苦,多少生出怜悯之心,常常给他开小灶讲义。
十六岁第一次下场县试就落了榜。
他顶着舅舅舅母的责骂咬牙抗了下来,厚着脸皮更加刻苦读书。
第二年县试,他却没有参加考试的机会了,因为他手里连去府试的盘缠都拿不出来。
手里的三亩田早在他上学的时候就被二舅要了过去,理由是束脩和笔墨纸砚书本钱都是他们家出,他又偿还不了,当然要用田来抵。
在大家都以为章长荣要自立门户攒钱让自己来年再战考场的时候,二舅家的表妹却站出来鼎力支持他。
章长荣不仅得到了县试的机会还得到了一个未婚妻。
这一年又没考上秀才,府试落榜。
舅舅家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但是未婚妻却依然支持他。甚至拿了自己的体己银子毅然决然让他继续读书。
大概是事不过三,章长荣在十九岁时终于擦着榜尾考上了秀才。双喜临门,两桩喜事一起办。
成亲之后小两口搬到县城租了小院子,章长荣进了县学,媳妇靠接绣活补贴家用,并且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这两口子为什么没生个一儿半女。
去年旱灾严重,庄稼收成几乎没有,全县的生活水平大打折扣。
章长荣的媳妇变卖了所有嫁妆才勉强挺了过来,等到去年冬天解了旱情,安行舟也给这家贫困学子给予了一些补贴。
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也到了秀才们开始准备八月乡试的时候了。
考场设在布政使衙署旁的贡院,垣县离那边隔了七八个县,秀才们加紧巩固知识,家里人加紧准备盘缠和一应生活用品。
在这个当口,章长荣家却爆出了命案,着实让食客们欷歔不已。
县学师资水平比村里高出数倍不止,章长荣在县学表现优异,学子里盛传他今年秋闱有望中举。
他们纷纷猜测是章长荣的媳妇遇害了,因为先前章长荣说媳妇有孕,在县城里生活多有不便,回娘家养胎去了。
谁也没见过他媳妇到底有没有回去,邻居问起来才说在娘家。
“哎哟~不行了,我要去沐浴~”景晁嚷嚷着冲进后院,不停地抬起袖子往鼻尖送,又嫌弃地挪开。
进灶房舀了两桶热水急冲冲地去洗浴房沐浴,洗了半天才出来,正赶上午市过后的休息时间,桌上也摆上了午饭。
“景老爹,你不是去报案看热闹的?看热闹回来洗那么久是为啥呀?”朱萸上下打量洗得一身香喷喷的景晁。
老爷子就是讲究,洗个澡还点了熏香。
“看啥热闹,我才是那个被看热闹的人!你们是不知道,县衙的仵作赶巧摔断了手。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医,挺身而出,当了回仵作!”
舒映桐看了一眼叉腰挺胸的景晁,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章娘子到底有没有怀孕。”
“怀啥怀,跟你去年冬天一样,两口子睡素的,能怀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