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景韫言交代的事,这才惊觉自己光顾着激动忘了要做早饭这回事。
“哎呀....”她拍了一下额头。
可是翻遍橱柜和粮瓮也找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看到放在矮桌上的篓子,她叹了一口气,确实是要用人家的好吃食的。
她粗略翻了一下,抓起一个巴掌大的小坛子,凑近了嗅了嗅,眼睛一亮,甜酒酿!
有糖有甜酒酿,家里还有去年在山里挖的脚板薯呢!
舒映桐洗漱完看了一圈院里菜地种的蔬菜,回来看见覃氏坐在矮凳上抓着一个硕大的毛薯刮皮,大婶却坐在那剥毛豆。
这个时节毛豆还未饱满,豆荚嫩而未老,翠绿的豆荚,茸毛细密。
有的豆荚只有一个豆,尾部干瘪,有的长得鼓鼓囊囊的,有两个豆粒。
她微微蹙眉,昨晚听她们说吃豆饭,早上还是吃这个?
刚才阿言不是拿她当借口,让覃氏用篓子里的食材改善她家伙食?
“早上吃什么?”
覃氏抓着滑溜溜的毛薯放进盆里清洗,抬头笑眯眯地说:“我看篓子里有甜酒酿和糖粉,你和公子吃炕薯子。”
舒映桐转头看着那一篮子的毛豆,“那你们吃什么,毛豆?”
“是呀。”大婶腿上放着一个陶钵,利索剥开豆荚,抠出豆粒,“这时节也没什么吃的,也不能去山上,得亏我家水田离得不远,院里种了菜。”
村长来了,正在堂屋和公子说天花的事。
她在房里心惊肉跳地听了一会,确定他们不会捆大力送去县衙才放下了悬吊的心,心里对他们两口子又是觉得亲近又是觉得敬畏。
“煮菜粥吧。”舒映桐拎出篓子里的粮袋子,小小的麻布袋,里面装的米只有几斤,“我看你们菜地里的芥兰长得不错,我夫君喜欢吃。”
不等她们拒绝,她拿了瓢在米袋子挖了小半瓢递给大婶。
“这....”她犹豫着不敢接。
这么多米,煮粥能煮出一木盆出来...
吃两顿都有余....
“一会煮一些带壳盐水毛豆给我带在路上吃。”舒映桐把瓢叠在大婶腿上的陶钵上,转身又从篓子里掏出半条腊鱼。
农家人种黄豆可不是用来敞开吃毛豆当零嘴的,即便是吃,也是偶尔摘一点回来做菜。
他们种黄豆并不会大面积地种,而是套种在田埂上。等夏末收获储存起来做豆种,逢年过年时量一些出来做豆腐。
去年旱得庄稼收成很差,今年才刚入夏,这家人明显已经没有主粮了。
没有粮食,田里地里有什么吃什么,能撑过这段时间,稻子下来之后会好很多。
如果能上山的话还能挖一些常见的凉茶草药去镇集摆摊卖给镇上住户贴补家用,只是被村长按在村里,没得办法。
“好好好,那我挑一盆长得满的煮好了给你们带上。”
大婶高兴地应了,连忙把腿上的东西抱到地上,拉开柜子抽屉,在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油纸包里准确找到一个系着红麻绳的小包。
心里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香料倒是有,可惜家里没有酱油了,听说酒肆卖的毛豆都是卤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