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绪被陈羽宗揽着回了宿舍,耷拉着眼皮坐在桌前,看对方给他把粥和碗筷都摆好,米绪其实没什么胃口,而且还有点想吐,但他还是硬忍着把那些食物都囫囵吞咽了下去。
换衣服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米绪当然是想自己动手的,但是陈羽宗永远比他快上一步,仔细的给解了脖子上环吊着的绷带,又拉起他的t恤,把脑袋和另一只手先解放,但轮到伤手时米绪就很苦恼了。
他对陈羽宗道:“慢慢慢!让我琢磨琢磨,应该要用什么万全的好办法可以把手拿出来,好歹这件衣服在夜市也要卖十……”
“嚓——”
在他努力出谋划策的同时一道清脆的布帛声也一道响了起来。
米绪瞅着自己裂成两片的袖管,无语地看着陈羽宗。
城草:“不小心手重了……”
那为什么你的手法如此娴熟?
米绪吞了口气,还是道:“没事,回头我给装个拉链,还能穿。”
陈羽宗:“……”
睡衣穿不上,陈羽宗给米绪找了件小背心,米绪就这么光着膀子睡了。
不过先前在车上还有些精神萎靡的人,待到陈羽宗洗了澡出来却见米绪枕着头还睁着大眼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听着陈羽宗的动静,米绪侧过脸来,两人对望了片刻,米绪说:“现在不是很累了。”
陈羽宗的目光却从米绪的脸上慢慢移到他手上的夹板。
米绪看着陈羽宗关了室内的大灯,只亮了床边的一盏小台灯,然后他用毛巾迅速擦干了头发,朝这里走来,接着长腿三两一跨,翻身上了自己的床。
虽说西区的新寝条件优渥,但怎么也都是一个单人床的尺寸,又是两个大男生,待米绪意识到自己的一方空间一下子被挤了个盆满钵满时,他才反应过来陈羽宗做了什么。
陈羽宗没拿枕头,倒下的时候自动霸占了米绪的半边,他刚洗完澡,一进到被子里仿佛还带了股湿暖的气息,腿上赤Luo的皮肤碰触到彼此,让米绪莫名的打了个战栗。
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瞪着对方,满脸都在问:先生?你如此这般的热情主动,是想对我提供什么服务??!
陈羽宗看着身旁自动退到墙边,硬是在这么小的床上和自己拉开了半人多距离的米绪,微侧过身,一探手,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托着米绪的头,把自己的一只手垫在他颈部,又把米绪的一直好手蜷在了胸口,另一只伤手则搭在了自己的腰上,而自己剩下的那只便直接揽住了他的背。
米绪由着陈羽宗安排,但嘴里还是没忍住道:“这种殉情的姿势好……”
“别胡说,”陈羽宗打断他,“这样压不到手。”
米绪“哦”了一声,他没想到陈羽宗看出自己因为翻身总是压到手而无法入睡的窘境了,不过这位置基本等同于陈羽宗把自己给完全抱在了怀里,头脸相对,手脚jiao缠,眼睛转到哪儿都离不开对方的那张脸,米绪对此很有些别扭。
“你这样福利派送,要不要收费啊?”米绪看着眼前的脸。
陈羽宗则直直望进米绪的眼睛里,对方也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朦胧的映像。
“你都说了是福利,是派送。”
“嘿嘿,”米绪弯起眼,“那其实伤得也值了。”
见陈羽宗表情微变,米绪忙安慰道:“表酱,又不是什么大伤,你没看到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有多惊险,我一个翻身,一个后仰,又鲤鱼打挺,再游龙摆尾,行云流水迅疾如风,‘噌’得就在原地定住了!”
在形容自己英姿的时候如果不是陈羽宗压着,米绪估计能从床上蹦起来把当时的情形给重新演一遍,不过当说完之后他家对象非但神色没有和缓,环着他背脊的手还愈加收紧了,米绪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说漏了嘴,牛逼还有点吹过头了。
他立时企图补救:“咳,那什么,楼其实不高,离地很近,我只是没抓稳而已,当时扭到后手也不疼,好吧,有一点点疼,不过回来后没见多不舒服,我就觉得没什么大事儿,结果不也证实了嘛,就是骨裂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
米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陈羽宗的脸部神态,发现那面上煞气依旧笼罩并未褪去时,米绪不由凑过去一下贴近了陈羽宗,接着把头埋在了对方的脖子里不动了。
半晌,他终于感觉到陈羽宗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禁锢着自己腰腹的力道也轻了,下一刻,一个柔软的触感印在了他的额头上,继而一路渐渐向下,略过眉心,鼻翼,最后轻轻地落在唇上。
米绪难得什么也没做,只任由陈羽宗亲吻着自己,然后抬起伤手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脖子。
陈羽宗的吻一如以往般不疾不徐,许是因为米绪受了伤,他的动作愈发温柔,待把米绪的唇瓣都辗转到湿润后才探进去,勾住他的舌头,吮吸交缠,全程都小心翼翼,柔和缠绵。
而米绪千载难逢的配合乖顺让陈羽宗也有些沉迷,向来习惯Luo睡的他今天套了t恤,反而米绪,大半的皮肤都露在外头,手指划过时,能感觉得到那肌肉的温度和弹性,良久的亲吻过后,陈羽宗顺着米绪的下巴又是一路添shi,在脖颈处反复游移,刚要继续向下,陈羽宗却忽的一顿,身下的人早没了动静,再一抬头,却见米绪双眼紧阖,嘴巴开开,唇角还能瞧得见一点晶莹,只是人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陈羽宗对上米绪的睡颜,半晌深吸了口气,又一点点吐出,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竟然险些失态了,陈羽宗暗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他有些懊恼地把米绪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悄悄地拿下来搭在了后腰处,待心跳平稳后,又把他的头压在胸口上,见一切都满意了,这才抱着对方重新入睡……
人还是那个人,睡相也还是那个睡相,明明以往陈羽宗也观察过米绪晚上的动静,他单独睡床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折腾,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和自己一起,那姿态总是特别热情奔放,不过比起第一次同床共枕时要好的是,床小,活动的空间也小,给米绪的睡拳发挥得地儿不大,只是更坏的也有,陈羽宗怕碰了他伤处,又怕米绪睡不好,所以每当被弄醒,只能硬忍着一动不动,让他折腾够了自己安静下来。
所以,当第二天米绪醒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除了那只伤手还被陈羽宗好好的夹在胸前之外,另外三肢就像无尾熊一样把眼前的人抱得死劲,勒得陈羽宗眉头紧皱,在梦里都没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