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
“叩叩!”
“咄咄……”
贺海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传到耳朵里的切菜声有点不对劲。他四下一看,目光就钉在了厨房的窗户上。
那是一只秃了毛的,半黄半红的猴子。
这只看上去很有些可笑的猴子停在窗户外头,一只爪子抓着朵花,一只爪子曲着,很有礼貌地以一秒钟一次的频率敲击玻璃窗,并且敲两次停一下,敲两次停一下,刚好和他挥舞菜刀切萝卜的频率相同。
大概是贺海楼盯着那扇窗户盯得实在太专注了,站在一旁看面团发酵情况的顾沉舟抬眼撩了撩,说:“这只猴子就是你的那只。”
“我知道……”它身上的毛还没长出来,脖子上也挂着半截铁链呢!“我不知道的是,”贺海楼说,抬手直指着那只站在窗台外的猴子,“它在干什么?”
顾沉舟也看着那只猴子:“它再过一会就会把那朵花放在窗台外……”
或许是为了证实顾沉舟的话,窗台外的那只猴子真的把手里那朵橘色的、有六瓣花瓣的细茎花朵放在窗台上,然后隔着窗户对顾沉舟吱吱了两声,扭头跳走了。
贺海楼说:“猴子的世界我已经不懂了……”
顾沉舟说:“其实我也不懂……这只猴子大概是想用花来换一点食物吧?前两次它送花过来,我回送给它食物了。”
贺海楼心道这只猴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来讨要食物,要说是来追求美人的,倒还靠谱点。不过这也太猎奇了,难道凤凰的吸引力已经男女通吃人兽通杀了?
但这话当然也只能想想,贺海楼转了话题:“晚上吃包子?”
顾沉舟点点头,将肉馅和切好的萝卜末一起,倒入酱油,洒进葱叶,和一些料酒一起,调好味道,就开始动手包起来。
贺海楼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也无聊,等顾沉舟包好几个之后,他也跟顾沉舟一起动起手来,居然还挺好玩的。
晚餐吃得简单,一碗汤加几个包子,吃完之后顾沉舟从柜子里翻出一张游戏光碟问贺海楼要不要打。
贺海楼心头金光闪闪的凤凰再次裂出了一道裂痕,但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头,接着两人就打了一个晚上的战略游戏联机对抗,一直到九点快十点,从早上开始就在顾沉舟这里消磨的贺海楼收拾起想就地把人压倒的心情,遗憾着遗憾着就遗憾得习惯了地出门开车回家。
只是车子没开出几分钟,他突然在路边的草丛中看见了一朵跟下午猴子摘来的花朵差不多的野花,就是它是粉红色的……
贺海楼停下车子,他坐在驾驶座上,盯着那朵花盯了好几秒钟,神使鬼差地打开车门走下车,然后几步走进草丛中栽下那朵花,然后……
……如果真的把这多花放到顾沉舟卧房的窗台上。贺海楼想。会不会真的显得很傻呢……
没什么车辆的道路上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贺海楼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接起来没嗯两声,就知道打电话来的人的目的了。
“去金莎会所?”贺海楼说,“怎么,那里又出新玩意啦?”
“听说来了几个非常特别的,”电话那头的男声笑道,“贺少你明白的。”
贺海楼当然明白,不就是几个背景干净长相OK 有几分头脑会说一点人话的处男处女吗?
这么一想,贺海楼又想到周行了。
说起来周行倒是挺符合以上要求的,但他尝过的具有以上要求的几十个人,还真没有再出一个周行来……
身家上亿的大老板啊。贺海楼玩味地想着,思维又转到顾沉舟曾经有过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贺少,要不要来?”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给贺少留最好的。”
“唔……”贺海楼看着手中的花朵,半晌后有点兴致缺缺地说,“算了,天天玩相同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什么时候能飞出一只凤凰来……”
这形容是不是有点奇怪?电话那头的人呆了半天,才说:“那贺少,我们就先玩了?”
“去吧。”贺海楼随口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然后拿着那朵小花坐回车上。
白色的保时捷慢吞吞地向前挪了个几百米,开始直直往后退,退到刚才贺海楼摘花朵的地方,然后人影再从车子上下来,走进草丛,一次弯下腰,两次弯下腰,三次弯下腰……
天香山脚下的小院了。顾沉舟在贺海楼走后就关了电脑游戏,先从有他的股份的公司里找了几份重要报告出来看一看,有的签字同意,有的暂时压着……一直到他突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侧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看,正好看见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接着就是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顾沉舟停顿了几秒,走到窗户旁,看着零零散散摆在窗户上的几只粉色野花,然后探出头去:“贺少?”
已经藏到树底下正要跑走的贺海楼心道对方猜的也忒准了,他咳了两声,从树影中走出来,抬起头说:“晚上好。”
顾沉舟从窗台上拈起一朵粉色野花,问贺海楼:“贺少这是?”
“哦,”贺海楼严肃脸说,“我就想研究一下那只猴子的心态。”
“研究的结果是?”
“其实我还是不懂……”贺海楼说。
顾沉舟:“……”
最后贺海楼又进了屋子里喝一杯茶,然后把下午做的三角包子方形包子圆形包子等等,都带回了自己家。
在贺海楼又一次离开小院之后的十几分钟,顾沉舟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音:“顾少,赵羡阳在三十分钟前通过陈局长联席顾部长,说有些事准备告诉顾部长。顾部长让我通知你,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