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叩叩!”
“叩叩叩!”
半夜都一点了,睡到一半的卫祥锦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有声音,本来都要起来了,可是一想现在是在自己家里不是在部队,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去。因此翻了个身又继续往下睡。结果那个细微的敲击声还不放过他了,就那么有节奏的一直响……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窗帘拉了半扇,淡淡的光线透过另外半扇射进来,倒也将房间的一些摆设照清楚了。
卫祥锦坐了一会,先断定声音不是从门外传来的,又断定这个声音不是老鼠在钻洞,最后他掀起被子走到窗户边,呼一下拉开窗帘——然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小舟?”
“嗯。”顾沉舟神情有些懒散的样子,他声音隔着一扇窗户传进来,显得有些闷,“开一下?”
卫祥锦真的觉的自己哪怕见到一只鬼飘在外面,也没有见到顾沉舟趴在窗口上来得惊悚。他推开窗户,一边把人拉进房间一边埋怨说:“要是装了防盗网怎么办?”
“更好爬?”顾沉舟回答。
卫祥锦一愣,仔细打量对方两眼:“你喝醉了?”
顾沉舟说:“就一点点……”
一点点×10!卫祥锦自动补全了对方的话,然后摇摇头:“得了,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给你拎个毛巾。”
“别忙了,说了我没醉呢。”顾沉舟刚刚懒洋洋说道。
卫祥锦心道你要真没醉,就你十五岁以后的装模作样,会爬窗户上来?也不理对方,自顾自走进洗手间将自己的毛巾浸了水,也不扭,就这么**拿出来然后一把甩在顾沉舟脸上。
“啪”的好大一声响,顾沉舟的所有声音都被拍回去了。大概三五十秒之后,坐没坐相的人挺直身子,拿下脸上的毛巾,端出平常的装样脸:“……清醒了。”
卫祥锦吹了声口哨:“立竿见影!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来找你。”顾沉舟回了一句话就拎着滴水滴湿了自己大半衣领的毛巾,走回连着房间的洗手间,将水拎干了又洗了一遍脸,才走出来又说,“本来没打算今天晚上过来的,结果去酒店开房间的时候被人看见了,非拉着我去喝酒,喝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散了……”
“然后你就过来了?”卫祥锦问。
“都爬你窗户了……”顾沉舟说。
卫祥锦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哈哈哈的话,发小一定会恼羞成怒的:“说真的,我都没爬过呢!”
顾沉舟:“你真想爬,没机会我也可以给你制造机会。”
卫祥锦一肃脸:“想什么呢!就你?吸引力还差点!”
“……”顾沉舟转了话题,“卫伯伯应该告诉你事情了吧?”
“说了。”卫祥锦简短回答。
“所以……”顾沉舟难得说话这么没底气。
卫祥锦走回床上坐着,半夜被人从床铺上挖起来忙了一通,他倒是不困了:“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在去德昌县之前?”
“你说哪一点?如果是计算贺海楼,从我砸他的车就开始了。”顾沉舟说,“贺海楼脑子够好用,但他那样的脾气性格,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人,我只要稍微挑一下对方的火,对方就能自个欢快地燃烧起来。如果是别人动手,贺海楼搞不好还会玩一些阴的;但是是我亲自动手……”顾沉舟倒是笑了一下,就是显得有些冰冷,“他要跟我别苗头,就一定会选择自己回击,而且为了某些目的,还一定会玩一盘大的。”
顾沉舟连用了两个一定,接着又说:“然后就德昌县就出来了。这里的事情是在跟你打电话之后。”他平心静气地说,“跟着我就给我爸爸说了这件事,卫伯父那边,是我爸爸随后说的,不过应该也在我们去德昌县之前。”这就是如果卫诚伯不同意,他们也好临时取消行程。
“就瞒着我?”卫祥锦问。
顾沉舟看了卫祥锦一会。
卫祥锦说:“每次你这样看我就没有好事情……你不会要说,你暗示我了吧?”
顾沉舟摇摇头:“同行的时候是我误导你。但是进去审查之后,张副官其实暗示你了——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我们两个又是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出了一件事两家什么事情还没做,就往另一个孩子头上推?”不说感情,这个智商也有点不够用啊。
卫祥锦无言片刻:“我以为是张副官自己的意思。”
“怎么可能?”顾沉舟笑道。张副官为什么要有自己的意思?他在卫诚伯手下做事,一切行动自然听卫诚伯的指挥。说白了他们这些三代,在还没有站出自己的位置前,如果不是有一个好老子,谁搭理他们?
“是啊,怎么可能。”卫祥锦也摇摇头,站起来说,“你饿不饿?我下去拿点东西上来吃。”
“嗯,我光喝酒了。”顾沉舟说。
“等等。”卫祥锦说了一句,就走出房间,下楼拉开冰箱和柜子,翻了半天也才找出一瓶酒和几包袋装卤味来。
他拿着这些东西,再找了两个杯子又走回楼上,顾沉舟已经打开屋子里的电灯,坐在椅子上对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卫祥锦将东西放在桌上,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下:“你还喝不喝酒?或者喝水?”家里倒是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刚才也被他顺便拎上来了。
反正之前喝过酒,这个晚上已经睡不着了,顾沉舟倒是无所谓:“你要喝就陪你吧。”说着从桌上拿起瓶子打开,一人倒了一点酒。
两兄弟坐着私下喝当然不可能劝酒,顾沉舟和卫祥锦基本就当喝饮料了,卫祥锦说:“你怎么被人灌成这样,半夜喝醉了跑过来?”他更想问的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面子,把顾沉舟都灌醉了?
顾沉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啤酒,顿了一会才说:“是郁家的一位子侄,我推不过就过去了。”
卫祥锦一皱眉:“郁家的哪一个?”
“郁志杰。”顾沉舟说。
卫祥锦稍微一回想就记起了这个人:并不是郁水峰的直系子女,而是郁水峰叔叔的孙子,加上本身没有进官场而是选择从商,总体来说,不算他们这个圈子的:“他有这么大的面子?”
顾沉舟笑而不语。
卫祥锦说:“别笑了,看上去就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