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一看到祈修然的姐姐祈修锦的时候,对方正在弹奏古琴,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穿了一身素淡雅致的杏色长裙,演奏着古曲的女子,看起来,单纯而美好。
这对姐弟的外表,都同样地具有欺骗性,起码,秋素一在对上了祈修锦的双眸后,就判断出了此人是个外柔内刚的。
祈修锦静静地打量了秋素一许久,方才吐出了一句话:“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
说完这么一句引人遐思的话后,祈修锦却又淡淡地说起了当年几人年少时的情景:“我们三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阿然性子执拗,常常有一出没一出的。小惠的性子是个温柔的,总是包容着阿然的任性。我们全家人都认为,这两人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却不想,后来发生了这一切。你母亲的悲剧,我们家阿然自然有责任,可小惠也是该负责的。她心底明明就是有阿然的,却偏偏……哎,不说了,现在看到你都这么大了。我有时候就在想,若是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阿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孤孤单单的,身边没个人照顾。”
这个祈修锦是个极会说话的,瞧把这话说得,就好像当年的事情,不过是一出简单的儿女情长。
秋素一本就对当年的事情无感,毕竟,事不关己,只是,无论是祈修然或者是面前突然冒出来的祈修锦怕是都不这么想。
“洪夫人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祈修锦的丈夫姓洪,在中央的地位不低,听说祈修锦同丈夫感情极好。
“素一大概不知道,我的那个傻弟弟,已经立好了遗嘱。将娱乐圈泰半势力都交给了你。倒是给我和我的一双儿女留了些钱财傍身。”说着这话的时候,祈修锦眉眼间带着些许黯然,转瞬间,却又换了一副神色,“不过,我念着阿然定是对当年的事情,心存了愧疚。不说阿然,便是我也是心底有愧的。我们谁都没有料到,当年的事情,会闹到那样的田地。只是,所有的罪责,这些年阿然一个人孤零零地饱受煎熬,也应该偿还干净了。阿然现在身子骨出了问题,医生说,却是很难撑过今年的年底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拜托你,放下仇怨,在阿然最后的时光里,帮我照顾阿然,可好?而且,阿然在圈中的势力也需要一点一点地慢慢转交到你手中。”
秋素一听着听着,却是生出了些许的荒谬来:“若不是我知道洪夫人护弟心切,我还要当洪夫人是个拉皮条的了。”
这话,却是有些毫不留情了。
“素一,你当真不能放下?”祈修锦声音带出了厉色,“可我看素一你对于你的一对亲生父母并无感情,又何必这样子冷漠?”
这对姐弟,竟都是惯会歪缠的!
难道,祈修然当真命不久矣?并且对她情深不悔?
一想到这个可能,秋素一心中却是生出了几许荒谬。
只是,突然就想到了那书中所谓的金手指,还有自己来到此间后,竟然精通了这世界的文字语言的事情,又想到了原著中,虽然开始那些围绕在所谓“女主”身边的男人都是各存心思,最后那些文字表露出来的却是那些人分明动了心思。
甚至,自始至终,在那书中,祈修然的出现,也不过是因为遗嘱,因为一场游戏。
不管如何,已经撒开的网,已经布开的局,还是应该做最后一把冲击了!
在祈修锦学着祈修然的做派,也拿了武安康和养父母出来说事后,秋素一面目冷凝,背脊挺直,最后,才抿了抿唇,淡淡地吐出了一句。
“如果,洪夫人,不怕鱼死网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