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萧公子这毫无波动的样子,就知殿下是经常如此。
以平等的“你我”交谈,这是莫大的荣耀与殊荣。
殿下当真是陷进去了。
萧遇半天没什么动静,搞得席宁也有些慌张,但她掩饰得极好,轻咳了一声,打破屋内凝滞的空气,故作威严的问:“怎么?你不愿意?”
飘忽的心神被拉回,萧遇正欲开口,就被席宁扬着细长的柳叶眉打断。
“不愿意你也得做,反正印信和钥匙你已经收下了,落子无悔。”
说罢,席宁招了招一旁神色忧郁的岳清竹,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边走边不负责任的扔话。
“我相信你一定能妥善处理好的,阿遇,你最厉害了。”
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尾音扬起,心情似是十分愉悦。
望着那人潇洒恣意的背影,萧遇无奈的笑了笑,心口暖洋洋的。
走出听雪阁,岳清竹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眉宇纠结的皱起来,都快能夹起蚊子了。
“清竹,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看得孤难受。”席宁停下步子,忍无可忍的看着犹犹豫豫的岳清竹。
熟悉的“孤”字出现,岳清竹这才有了点真实感。
“殿下对萧公子……未免太好了……”
岳清竹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你想劝孤冷冷他?”席宁懒洋洋的挑眉,语气里有几分玩味。
岳清竹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公子虽然坦白了来历,还暴露出了二殿下的狼子野心,但殿下,关于关北萧家,你又了解多少呢?”岳清竹幽幽叹了一口气,态度平和的提醒她。
一提起“关北萧家”,席宁脑子里就闪过那天萧遇跟她开玩笑时说的话。
但哪有母亲会那么说自己孩子的呢?
应该是萧遇在故意逗她吧……
“清竹,孤对萧遇,是从不想退路的。”
席宁看着岳清竹清冷的眸子,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态度却是坚定不移的。
殿下眼里的光芒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焕然一新,焕然新生,脱胎换骨,那个小时候被誉为神童的六殿下……好像又回来了。
抚了抚雀跃不已的胸口,岳清竹低眉颔首道:“殿下既已做下决定,清竹自然拥护到底。”
席宁弯了弯唇,倦懒放松的笑意跃然于脸上。
“有清竹这句话,孤就宽心了。”
岳清竹罕见的露出笑容,常年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小弧度的扬起,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