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玦眸光微闪,慕容宪三番两次把话题往这上面绕,打的主意肯定是瓦解他和席宁之间的联盟,伺机而动的废了他。
毕竟席家手握兵权,他要动席宁还是得掂量掂量。
席宁远在边关,只要收买了摄政王监视兰海城的耳目,就能保证京城的风声不会传到席宁耳朵里。
收下摄政王送来的人,降低摄政王的戒心,更快的除掉慕容宪这个心腹大患,更快的见到席宁……
这诱惑,着实让人心动。
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扳指,慕容玦正欲答应,脑海中却一闪而过席宁奄奄一息毫无血色的脸。
淡定从容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崩塌,从心口蔓延扩散的烦躁让他克制不住的皱了皱眉,语气难掩焦躁。
“这就不劳皇叔费心了,朕还年轻,应当把精力更多的放在朝政大事上,不该拘泥于儿女私情。”
慕容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小狼崽子当真是长出利爪了,崔文臻那个老匹夫,断然是留不得了。
御书房谈话,摄政王和慕容玦不欢而散,摄政王离开时,步履生风,脸色难看的能滴出墨来。
心腹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走进御书房,屋内的气氛压抑阴沉,压的他差点忍不住跪下。
把手里的密信呈到喜怒莫辨的帝王面前,小太监小声的禀告:“这是西北那边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小太监敏锐的感觉到帝王身上的气压更加压抑了,“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捧着密信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着。
手里的密信被拿走,小太监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脊背还是紧绷的挺得笔直。
眉头紧锁的拆开密信,通篇读下来,并没有出现让他恼火的字眼,只有小皇后擅自挑起战事的野心昭著。
不知为何,脑海中紧绷的弦松懈了一点点。
他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诉衷肠的信,封好后,递到小太监手里。
“让人务必送到席将军手上。”
小太监弯着腰下去了。
慕容玦看着那封边境传回来的密信,心情不知不觉的变得轻松愉悦。
哪怕这封回信没有送到席宁手里,送到了慕容宪手里,那也没关系,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席宁既然已经决定攻打蛮族,想必是没有心思招三惹四的,况且就算她另有新欢,只要她骨子里的忠君没有拆卸,那他就有一百种办法把她骗回来。
现在,他只需要专心对付老谋深算的摄政王就好。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怎么最有效的瓦解和策反摄政王手下的左膀右臂,他做起来可是更加得心应手了。
皇叔啊,这辈子,定不会像上辈子那般任你践踏羞辱了。
少年帝王拿起放在一边的长方体木匣子,打开匣子,把里面的画卷拿出来放在书案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画轴,顺着画卷的方向,慢条斯理的摊开画卷。
画上的少女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墨发如瀑,简单的用一根白玉簪绾起,巴掌大的脸精致小巧,看上去乖软的脸蛋被眉眼间的杀气腾腾给遮盖,显得有些乖张。
樱唇抿得紧紧的,眼眸波澜不惊,古井无波,沉静淡然的,仿佛看破红尘,心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