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崔府后花园的凉亭内,慕容玦负手而立,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连通凉亭的回廊尽头,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唇。
席宁怎么还不过来?
他特意说出让席宁曲解的话,就是等着她醋意大发,过来跟他说她后悔了。
还故意让人给她透露行踪,这人怎么还不来?
蜗牛爬得都比她快。
轻快的脚步声靠近,慕容玦眸光一亮,抬眸望向回廊的方向,却没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崔堇儿。
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欣喜,慕容玦神态从容的看着崔堇儿欠身给他行礼。
“崔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崔堇儿羞红着脸,含羞带怯的望着面前丰神俊朗的青年,娇羞的低下头,声若黄莺出谷般动人。
“家父在世时,常说陛下习惯隐藏心事,不善表达出来。家父离世,想必陛下心中愁苦,臣女斗胆,想为陛下分忧。”
“为朕分忧?”慕容玦神色怪异的看着眼前不敢直视他的女子,对她莫名其妙的话感到诧异的同时还有几分啼笑皆非的讥诮。
她算什么?
一个即将落魄的世家之女,有什么资格为他分忧。
慕容玦最讨厌崔文臻那只老狐狸的一点就是,他喜欢自以为是的猜测他的心思。
崔堇儿这一出更是完完全全踩中了他的雷点。
慕容玦对崔家人如此宽待,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
只要他们不奢求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安安分分的继续做个纯臣,他可以保证崔氏一族的荣华富贵百年不衰。
但若是他们肖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崔氏一族的成就,大抵也就是眼前光景了。
慢条斯理的勾了勾唇,慕容玦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脸红得一塌糊涂的崔堇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崔堇儿被看得更加手足无措,磕巴了两下,断断续续的道:“臣女,臣女新学了一首,清心凝神的曲子,可为陛下分忧。”
慕容玦撩袍在石凳上坐下,手肘随意的搭在石桌上,举止慵懒的撑着侧脸,散漫的道:“如此,便弹吧。”
崔堇儿如蒙大赦,赶忙下去取琴。
她在屏风后面席地而坐,纤细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清心宁神的音节从手下传出。
一曲弹完,崔堇儿刚要起身——
“不错,接着弹。”
隔着一道屏风,崔堇儿不能看清楚帝王脸上的神色,无法判断他的喜怒,只得按照他的吩咐,继续弹奏。
屏风后面,年轻俊美的帝王脸色阴沉,神色不虞的看着日头慢慢西移。
“崔大公子,你找到了没有?”
席宁敲了敲门框,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不耐烦。
她倚靠着书房的门框,耐心告罄的拧着眉,很想不讲道理的拂袖走人。
她为什么要一时心软跟着过来啊?
她和崔老头又没什么过硬的交情,他要给她的东西想必就是些治国理政的方针策略,她以后是皇后,后宫不得干政,她要这些东西顶个屁用!
席宁越想越心烦,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嘚。
抬脚就打算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崔决明就跟背后长眼睛了一样,及时的叫住她。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