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觉得应该庆幸,从瑟斐尔狗嘴里吐出来的话要是让那小孩听到,恐怕不仅仅是拼命,直接走上毁灭的道路都算轻的。
这年头,因心理扭曲报复社会的孩子太多了。
“你就没想过后果?”希拉苦笑道。
此刻,瑟斐尔神色肃然地望着龙岛上空越来越强的雷电威压,闻言侧过脸,微微一笑,“最坏的情况就是不做神,若是得不到……这个神明当得也没意思。”他看着希拉扬眉。
不知怎的希拉觉得那表情跟夏伯特调戏伊莱有点像。
瑟斐尔看着希拉一阵青一阵白的脸,笑容拉得更加大了,他用一种很优雅的姿态扬手整理鬓角碎发,以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感概道:“还没见过众神陨落是什么样子呢……”
你够了!
那该死的笑容该死的轻松和无辜!世界一大,无奇不有,作为神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
使命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是臭水沟里的一只死老鼠啊,混蛋!
希拉极力阻止自己一剑劈死这货的冲动,抬头敢问苍天:他居然会败在这货的手里,天理何在?
难道这也是法则的需要?
想起自己执政时候的兢兢业业,时刻思考着如何让光明播撒人间,如何减少战争而和平,如何让广大生灵幸福安逸这个伟大的课题。又每次在光暗交替之际努力保存希望的火种,在黑暗结束之刻收拾这混蛋留下的一大陆的生灵涂炭,这种轮回交替,那边破坏这里重建,他岁疲惫,但还是肩负使命挑起重担……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才是一大悲剧。
人家那是不在乎,你像个小媳妇似地操劳个什么劲!
瑟斐尔很神奇地发现只要出场就一定金光灿灿华丽丽,严肃地一塌糊涂,仿佛举着神罚圣旨不可侵犯的光明神……突然萎靡了?
没看错吧,肩膀似乎塌了一厘米。
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这是欺负狠了?
“其实我的成功机会还是很大的。”瑟斐尔努力压下那心里的别扭,淡淡地说,然而却换来了希拉幽怨的一丝目光。
神奇了!
只是被这样很不大义凛然地撒娇般看了一眼,瑟斐尔就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真的没骗你。”这种类似解释的话究竟是哪个蠢货说的?瑟斐尔抽了抽嘴角,然而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许下了类似誓言的东西。
“以后你愿意的话,我会约束黑暗,甚至只会让他们出现在你希望出现的地方……在光明无法到达的黑夜,会有我替你守护这个世界。”
话一说完,瑟斐尔万年不变的苍白厚颜慢慢出现了奇怪的红色,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是从那眉宇间纠结的褶皱来看,向来随心所欲自由身的黑暗神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下生平第一个誓言。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爱情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不分年龄段的!
希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不知道哪个祭司的话。
混蛋,都不知道年纪了,还玩这种调调,希拉咬了咬牙,努力紧绷脸皮冷哼一声,“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少说废话。”
“废话?”瑟斐尔握着镰刀的手指一动,等身高的镰刀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在身前回旋一周,顷刻间蓄势待发的黑暗元素都蜂拥凝聚起来。
黑暗神的周围被浓郁密麻的黑暗元素所包围着,形成黑色的能量团弥漫,隐隐之中才能看到的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遥遥一指远处,“希拉,那就看看吧,马上就该轮到我们了。”
神之战!
……
所有曾经见识过天劫真面目的巨龙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跟记忆中不太一样的云层。
那时候伊莱还是一条小蛇,头顶一直追着跑的黑云也不大,一小片,酝酿够了,逮找了,哗啦一声劈下来,把小蛇劈成黑漆漆焦扑扑,除了夏伯特关心则乱地自己上去挡那么几下引起更大报复外,波及面积几乎为零。
当然那最后的一个大深坑除外,不过如今也被夏伯特当做了一个纪念地,插上了领地牌子成了观光处,时不时地会有龙前去唏嘘几声。
可如今……
艰难地咽一口水,尼玛,这云层咋就看不到边呢?
龙岛完全被笼罩了,头顶黑压压的,真吓人,还有那耀紫的闪电在云层穿梭而过,看粗细程度,啧啧,到时候落下来的绝对不会比神殿大支柱系。
那时,虽然只是化身,但依旧是龙神陛下的夏伯特貌似也没挺住……要命了喂!
越来越透不过气的压力让这些盘踞在龙岛上的巨龙胆战心惊,扑扇着翅膀很想飞出去,可是巨龙得讲义气啊,伊莱都没走,周边的众神还虎视眈眈,没谁护卫多危险啊!
可是为什么翅膀不听话呢?
逃生是本能,因为那是不可能单凭巨龙的力量就能抗衡的,就连神都只是隐现在龙岛黑云的外围,不敢接近,不舍得后退。
下方的战争早已经结束,不管是黑暗还是光明都不约而同地远离,只有无意识的骷髅兵还在机械地挥动白骨刀,匍匐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找寻目标。
这已经不仅仅是普通族群所能控制的。
神都在畏惧。
黑云不断翻滚,紫色的雷电越来越密,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来了,只有那一条长长优美的白龙悬在空中,迎着雷电包围着一颗蔚蓝的珠子。
当能量凝聚地越来越多,龙珠的颜色从蔚蓝逐渐褪去,接近透明,然后又缓缓变成淡紫,加深,甚至泛出耀眼的光明,远远望去,仿佛有一股令人畏惧的力量即将挣脱而出。
徘徊的巨龙还在内心挣扎中,忽然被一股排斥力直接扔出了龙岛,那干脆利落的,一瞬间岛上什么动物都像被人抓住脊背随手以抛物线姿势飞了出去。
金色的结界亮了亮,但马上就消失了,就如当初给天劫让路一般。
伊莱落了地,召唤出他的长枪,准备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