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他相貌堂堂,身居高位,家产丰厚。看似,能左右自己的一切,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呀?更何况,他……”林之秀声音低不可闻。
柳静臭美的照着镜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到!”
只听外头一声轻笑,屋里几个人吓一跳,门帘一掀,外头进来了个女孩子。
林之秀愣了一下,就想起来,她认识此女,赵圆。
那姑娘进来,赶紧给林之秀和柳静赔不是“前来更衣,却听到姑娘高谈阔论,怕打断,就听了一二,两位姑娘勿怪!”
柳静脸都红了。林之秀却一笑“两个傻姑娘在夸夸其谈,姑娘不笑,就是万幸了!”
“我倒觉得,姑娘所说,都有道理呢。我叫赵圆,请问两位姑娘是?”
林之秀介绍了自己和柳静,双方又见了一回礼。赵圆坐下,让丫头给她弄头发。
“今天戴的这件东西,实在是太累了,勒得头皮疼。”她报怨着。
柳静看她通达,心里还挺喜欢“我母亲今天让我戴的那套,与姑娘这个有点像,我就是怕疼,没戴!”
“柳姑娘聪明人!”赵圆一笑,露了满口雪白的牙齿。
眼前这位姑娘,在前世,虽然没有深交,但却是少数待林之秀不错的人。仅有的几次见面,都对她很好。
林之秀回忆,她后来,给人做了填房,而且,还是个比她父亲都要大的男人。嗯,好在,那个男人,待她极好。一早就把家产的一部分给了她,让她在自己死后,也能安稳度日。
林之秀有意与她交好,就与她多说了几句,果然句句说到赵圆心里,没多一会儿,三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了。
磨蹭的时间不短了,柳静就开始报怨起来“差不了吧?外头那么多热闹那么好看的舞,偏偏你在这儿磨蹭!”
赵圆也收拾好了“林姑娘,咱们出去吧?”
林之秀想着差不多了吧,要是出去那人还没走,就在外围磨蹭会儿。
等到了前头会场,却没了刚才的热闹,台上的舞停了,也没人说话了……
柳静进去就遇到她堂姐,刚要问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林之秀一拉她,柳静一愣,没说话。看会场,已经有人开始往外走了。
林之秀拉着柳静回了座位,张佩还坐在那里,此刻,脸色竟然也不好看。
柳静纳闷,又想问,林之秀又拉了她一下。柳静的堂姐过来低声说“妹妹,咱们回吧?!”
林之秀说“静儿妹妹,先回家吧,回头咱们再聊。”
柳静一头雾水,看着周围,也不见郡主……心里突然有点紧张,于是跟着堂姐走了。
林之荣过来问“你刚才去哪儿了?”声音很不好听。
林之秀说“去梳了头发,整理衣裳。”
林之荣说“我让人去寻母亲了,一会儿就回去。”说罢转身走了。
林之秀知道出了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结果张佩一拉她,两个人站到一个角落,张佩简短的跟她说了几句。
原来,大家正聊得起劲儿。只听得哎哟一声音,紧接着啪的一声……
大家集中注意力一看,一个女孩子捂着脸,满脸的不敢相信。
而兴荣公主,傲然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她。
大家全愣了!
兴荣公主一撇嘴“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放肆的了,竟敢踩本宫!”
被打的女孩子,并不认得兴荣公主,下意识的辩解“我没有……”
结果公主身边的一个女官两步上去“公主教训你,你还敢顶嘴!”上去就又一巴掌,直接把那个女子打倒在地。
飞来横祸,那个女孩子简直晕了,女官押着她,跪在当地。
公主府里的人见势不妙,赶紧去报告大长公主。
和清郡主是主人,怎么也要出这个头,可是,她紧张之下,也不知道说什么“长公主殿下,您别生气,可有踩坏……”
兴荣长公主轻蔑的一笑“今儿来看看你的新舞台,本来以为,这么……好看的台子,得有不错的歌舞呢!结果本宫听着,满满都是在议论京城几个男人……好啊!回头,本宫倒要请教姑奶奶,这个台子,是做什么用的了?”
和清郡主羞红了脸“只是相熟的姐妹,在提及京城的少年英雄,闲聊而已。公主勿怪,您看看,可有踩坏。”
“本宫又不泥捏的!”她蛮横的说。
公主身边的人说“长公主驾到,没人见礼,是什么道理?!”
和清郡主汗都出来了,赶紧行礼“拜见长公主!”
大家也纷纷行礼,就差跪下了。
兴荣长公主坐上了正位,眼睛挨着个的扫着现场的姑娘们,尤其是长得好看,打扮漂亮的,都感受到了她的恶意,然后她冷冷一笑“接着演,接着聊啊!”
可谁还敢聊啊。
公主府还是很有条理的,清平公主府的长媳,和清的母亲就赶了过来,她脚步匆忙的进来,表情却很淡定“长公主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门上有些乱,没接到人通报,母亲让长公主勿怪,请您过去说话儿呢!”
“呵!”兴荣沉了沉……还是站了起来“也罢,既然不演了,也不聊了!本宫,就去瞧瞧姑奶奶吧!”站起来,带着几个人走了。
府里的下人,把地上跪着的姑娘,扶起来带走了。
和清郡主脸色惨白,她真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文华县主和几个人,脸色也不好。现场很安静,大家都没从刚才的情形中缓过神儿。
张佩跟林之秀喃喃道“她,她怎么这样啊?”
她可不……一直就是这样吗?提到这个,林之秀不禁又想起吴晶向,那是少数几个,能对付这位邪恶公主的人。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三个人都没说话。
到家后,黄氏跟老太太说了今天的事,林老太太倒惊出一身汗,兴荣这又是犯什么病了?
林之秀回去后,也沉默了一些。重生以来,她的所有事,都很顺利。尤其在林家,有舅舅对林家的制约,她的日子好过多了。老太太再生气,也没把她怎么着。
一切的一切,几乎让她忘记了上世,那杯毒酒带来的疼。
这一下,她清醒了许多。
任你百般筹措,翻云覆雨,蹦跶的欢快,在权势面前……什么也不是。
今生,说什么也不能再往那个圈子里跳了。
黄氏母女回房后,林之荣细细的说了事情经过。
“刘姑娘站的地方,根本不是主通道。公主怎么会走到那儿呢?是故意的吗?”
黄氏说“不知道有没有过节,但这一幕,你看看也好。原来祖母也给你讲过,出去应酬,应该注意什么。但都没自己亲身体会,来得明白。那是公主,她出现在那里,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没有原因,她高兴,所以她就做了。然后,你没有任何的办法!”
林之荣想着点点头“可是,她在静平长公主家里这样做,不是太不给主人家面子了吗?”
黄氏说“兴荣是皇上的亲女儿,还是长女。她怕吗?她想给面子,就给,不想,就不给!这就是权势。事情发生的时候,林之秀什么表现?”
林之荣说“我没注意,后来大家都要散了,我才发现她不在座位上,去问她,她说去梳头发了。难道她不在场?”
黄氏心里打了一个转儿,也没多想。
大家都散了后的清平长公主府,大家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和清郡主在哭,她的骄傲,今天被打得粉碎。
郡王妃看到女儿气成这样,也恼火得很。
“母亲,兴荣这是要干什么啊?一群小姑娘玩乐,干她什么事?她连您的脸面都不给!这是要疯啊?!”她二儿子激动的说道。
清平长公主眼里也都是恨意“这个贱人,真是……”也给她气坏了。
二儿子说“她府里,有个好看的歌舞台子,是嫉妒咱们家的台子吗?”
大郡王冷笑一声“呵!听说,齐二郎回来的那天,公主的车驾,就停在了广合茶楼的旁边,她包了整个茶楼,估计是在二楼,上上下下的把齐二郎看了个遍。可到最后,却没给广合茶楼三瓜两枣的银子。有些个不好听的话,就传了出来。”
静平公主愣了“怎么着?她惦记齐二郎?!呵!这可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马不知脸长!”
二儿子恍然大悟“母亲,她要惦记着齐二郎,那您说是不是,咱们向齐家示好,她记恨上了?”
静平公主赶紧看了看和清郡主,咳嗽了一下。大家才又不出声儿了,和清郡主却意识到了,难道家里,是想着齐二郎?她心里不由一喜。
静平公主说“和清,你也别生气了,兴荣那个人……哼,算了!她不要脸,跟她还真置不起这个气!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安排人带礼物去刘家,人家姑娘在咱们家受了委屈,得安慰一二。”
和清郡主走了后,静平公主说“那件事,算了吧!”
大郡王不愿意“母亲,那个贱人是愿意,可定国公齐家也愿意?她是个什么玩意儿!齐家还怕了她?咱们怕了她?”
静平公主说“本来,咱们也只是想探探,齐家那儿,关于二郎的亲事,一点音讯也没透出来。没影子的事儿,倒招来了那么个贱人。要是齐家愿意,我没准倒跟她计较一番。可……到时不成,反而把和清架在火上烤了!”
好好一件事,大家弄了个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