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得意,却看到林之秀和她大哥坐在那里说话,两个人表情温和,显而易见的相谈甚欢。
她又开始生气了,这两个人,都没对自己这么笑过。
一个拖累人的病死鬼,一个命硬的扫把星!有什么了不起?她心里翻了一下白眼。
又仔细的打量着林之秀。
天哪,这个丫头,她这衣裳……这是什么料子?首饰……
眼睛都看出花儿来了,不由大为生气,一个孤女,她哪来的银子?
咝……我能不能哪天,溜到她院子里瞧瞧?
算起来,还没占着她什么呢!这不对啊!不成,我得想想办法。
她晃着走到两个人面前,冷冷的看着她们。
林松和林之秀看着她过来,没说话。
林之萱说“大哥你怎么跟她说话?你知道她看得起你么就往前凑?人家可是几十车东西拉进门儿的,能瞧上你这穷酸?”
林松平和说的“妹妹,我与秀妹妹,就是闲聊几句。咱们是近亲,关系自然就近。”
林之萱冷笑道“关系近?她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可有去家里看祖母和咱们?”
林松说“她一个女孩子,能自己出门?”谁像你似的!
林之萱“哼,你看看她穿戴的是什么,你妹子我穿戴的是什么?”
林之秀却笑道“萱堂姐,按穿戴来说,咱们俩应该是差不多的。你觉得我的更好些,或者是我的衣裳首饰,更搭配我吧!”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袖子。
这话说的气人,这表情动作也气人。
林之萱白眼一翻“你!你臭美什么?!当我稀罕呢!你别有天犯得我手上!”一甩头她走了。
林松有些不好意思“妹妹总跟没长大似的,秀妹妹别跟她计较。”
林之秀却不以为的然“松堂兄,我是不会与她计较的。她只是没长大吗?好,就算她没长大。可是,谁能总跟没长大似的呢?!就算是林家大房,也不是那种惹出的所有祸事,都能摆平的人家!更何况是二房呢?三年多前,我难道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是不谙世事的娇娇女儿家吗?!可父母不在了,我再不长大,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命运呢?”
林松失神的看着远方,喃喃的说“秀妹妹,你是山涧里的竹子,父母在背后时,是娇嫩的春笋绿芽。父母不在了,就快速成长为坚韧的竹子了。而有的人……天生就是藤蔓,四处攀爬,却离不得别人。她会紧紧缠住,勒住,让你不得喘息。把你踩在脚下,只为她自己……”
他的心情,和此刻的喜庆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时间身上出了虚汗。
林之秀叫道“松堂兄?”
林松突然脸色煞白。
林之秀赶忙叫在一边看热闹的明月“明月过来。“
明月赶紧跑过来“大爷您怎么了?“
“我不碍,无事……”
明月扶着他,林之秀说“到这个小厅里坐会儿吧,估计是时间长没吃东西。东云,你去倒杯温白水,放些蜂蜜。”
林松一摆摆手“这里很好,就坐这儿吧!秀妹妹,哥哥有些失态……你,你不知道,我惦记着着二弟,当时,那么悲痛又愤怒的离家……”
林之秀说“松堂兄,你不必太过担心林柏,男子汉,就要在外头闯闯的。你看我家三哥,也是一个人在学校里,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来操心。你说他一个人在那里,是不是很孤单?天天读书到半夜,是不是很辛苦?但是,能怎么办呢?他要是跟我回京城,无父母,无功名,谁都不认得……那在这个家里,有他说话的份儿吗?那还不是跟在人家后头当跟班儿呀?”
林松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又微笑“秀妹妹说的有道理,是哥哥着相了。秀妹妹和枫弟,做得很周全。无父母的孩子,就要这样才好。“
林之秀慢慢的说“松堂兄,所谓藤蔓……不妨事时,长着也就长着了。如果碍事了,要危及树木的生存了,该出手砍它时,可不能手软哪!否则……就是大家一起枯死。叔祖母年岁大了,经历过那么多的苦楚,又只有你们三个……再不成器的,她也看成是宝贝。让她把自己当肥料供着藤蔓攀爬,她都是肯的。但是松堂兄,您是支撑家里的大树啊!可不能任由老人家的宠爱之心,无原则的泛滥啊。”
林松听罢,眼神深邃“秀妹妹,你的话,哥哥听进去了。”
林之秀说“世事通达皆文章,哥哥文章写得好,做事也要做得好,才行哪!”
兄妹相视一笑,林之秀发现了他眼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