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瞬间回笼。

苏月倏然睁开双眼，看着身侧睡着的姜哲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如果说一次是放纵自己的意外，那第二次该归于什么性质？

苏月扪心自问着。

她按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

其实第一次她虽然喝得有些多，酒精却并没有完全侵蚀掉她的神志，最起码，她是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而昨晚因为有熟客来，自己也就小酌了几杯，但是这样还归罪与酒，似乎真的不太合理。

想起昨晚。

苏月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她没回去，还是宿在了花间醉。

自从开了这家店，自己的那套房子真的鲜少回去。

好像待在这，等在这，可以让她心里多了一份期盼，就有些舍不得走。

可是，有些人，在时间的长河里，就是会渐行渐远的。

无论你又多么不舍得。

他们的生活里会多出很多人，也会有很多人因为时机到了而离开。

苏月的目光轻轻落在姜哲的脸上。

除了眉目多了些许硬朗，嘴唇略微薄了些许，他的五官轮廓跟白雨潇长得真得是极像。

很多小习惯也很像。

比如尴尬时候会挠头，不自在时候会抬手去压头发，语无伦次时候手会不自觉有一些小动作，认真时候习惯性抿起唇。

笑起来时候也很像，都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阳光开朗。

他的一切无一没踏在自己的审美上，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她不清楚好不好，只是觉得以她此刻的状态，姜哲于她就是良药。

这种想法非常自私，她却无力抗拒。

她想了想，心中无声叹了口气，手上一撑，下床，而后光着的脚轻轻踏在木质地板上，很冰。

她自虐般将脚按实，也不穿鞋，从地上捡起自己昨晚随意脱下的白色真丝外套披在身上，缓步走向外间。

姜哲一直睡到七点多才发现身侧的人不见了。

自己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白雨潇曾经嘲笑过他，说他睡着了犹如昏厥，地震炮竹都弄不醒。

姜哲支着长腿靠着床头坐了一小会儿。

他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床上，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往外走。

门一打开，一股子清凉薄荷的味道扑面而来。

姜哲眉头蹙了蹙，抬眸望去，就看苏月依靠着窗户坐着，白皙修长的指间状似随意地夹着一根细长的白条，烟雾缭绕。

她周身都笼在了薄薄的烟雾里。

苏月微卷的头发不像平时见到的那样盘起，散在背后和肩侧，清晨的微风吹拂过她的发梢，她此刻看起来慵懒而又迷人。

此情此景，犹如一幅漂亮的油画，但画中的意味却带着明显的颓然。

她不快乐，不加掩饰的不快乐。

姜哲本来扬起的唇角都微微下压了些许

木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苏月的注意，她偏了偏头，让姜哲看到了她三分之一的侧脸，“醒了？”

苏月发现问了一句无脑的废话，轻笑出声，感觉自己真是有些不正常。

她将烟按灭，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拢了拢外套转过身看着姜哲。

晨光下的他看起来暖洋洋的，深秋的寒凉都似乎被他驱散了。

“嗯。”姜哲点头，迈出房门走到了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