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用力点了下头，应声道：“对，就她了。”

“气质倒是不错，模样也周正，”姜名熙说：“不过……”姜名熙顿了顿，“我感觉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姜哲略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了姜名熙，为他的洞察力。

苏月是喜欢他的，可能没那么喜欢，随意她会若即若离，不安的感觉会时常包围着他。

姜名熙拍了下自己儿子的肩膀，开始往池塘旁边的一条青石小路上走，姜哲忙抬步跟了上去。

因为连绵几天的雨，青石路被洗得很干净，但有些湿滑，姜哲帮姜名熙注意着脚下，不时伸手扶上一把。

父子两的身形很像，姜名熙稍稍矮了姜哲半寸，几乎看不出来，青石路两旁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两人慢悠悠往前走着。

“跟一个不那么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在心里经常会产生落差，会很辛苦的。”姜名熙低沉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柔和了。

姜哲低低应了声：“我知道。”

他身侧的双手不由悄悄握紧，唯恐姜名熙下一句就是反对自己和苏月在一起的话。

过了一会儿——

“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自己要把握，在感情上，爸妈都是帮不了你的。”姜名熙说。

姜哲心头松了口气，又被他爸鲜少关怀的话语弄得有些感动。

姜哲点了点头，跟姜名熙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青石小路两旁种着栀子花，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是那一片片叠在一起的叶子却绿得有些发黑，一种独属于叶子的浅淡草木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由思绪平静。

两人沉默地走着，身后的池塘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姜名熙忽然说道：“她跟你妈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这句话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夸赞了。

在自己爸爸心里，他老妈可是绝世美人。

姜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里带着几分自得。

月色朦胧，寒露霜重。

借着如水的月色，姜哲看着自己爸爸的侧颜，隐隐能看到他鬓角的华发越发密了。

“爸，你怎么有白头发了？”姜哲话中带了些诧异。

姜名熙抬手摸了摸自己靠近姜哲那边的头发，笑了下，“老了可不有白头发了。”

“我怎么记得前阵子你还没长的。”姜哲说。

姜名熙手轻轻拍了下姜哲的肩膀，玩笑般说：“之前染了，最近没染，等我改天有空再染染，你就看不着了。”

姜哲沉默了下来，脚步都不由顿住，姜名熙没有察觉，继续慢悠悠往前走了一小段。

姜名熙随意回头看了一眼，见姜哲离自己有些远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还不跟上？”姜名熙催促，“前面不远的地方我新移了些薰衣草过来，我带你去看看。”

姜哲没有动，只是定定看着姜名熙，直到姜名熙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父子两隔空对望。

“爸，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姜哲低落道。

“嗨，”姜名熙随意一摆手，“我说什么事呢，这有什么的。”

姜哲犹自站着。

“过来。”姜名熙招手。

姜哲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过了几秒才抬头看着姜名熙的方向，抬脚往他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