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大人最近很郁闷,小家伙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他每天都准时跟同事一起下班,好像吃定了自己不会突然出现在其他员工面前似的。
唐君哲突然意识到,小家伙这次是真的在意了。他本就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不会有麻雀变凤凰的喜悦,他从小锦衣玉食,此刻纵然落魄,也依旧是个落魄王子,不至于对他的援手感恩戴德,而欺瞒一朝被识破,怕就真的生他的气了,而且不是一点半点。
想到此处,boss大人又是叹气。
一旁的秘书小姐正在报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最后问了一句,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老板?”
唐君哲忽然抬头,道:“要不你帮我叫他上来?”
“纳尼= =?”秘书小姐呆掉了,boss最近这状态明显不对啊!
唐君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我自己下去吧。”
于是无视了呆若木鸡几近石化的秘书小姐,一个人独自出了屋。
叶小芊手拿着一摞文件内牛满面了,boss你的职业操守呢!?回来好好听报告啊!
“老板!”
唐君哲在屋外的走廊上来来回回踌躇了片刻,刚决定下去走一趟,自己的小秘便追出了屋。
“什么事?”
“前台打电话说,晋先生来了。”
唐君哲一怔,转身先回去了,边走边道:“叫他进来吧。”
晋南宵,他大学时代的好友了,他们是同班同学,虽然不同寝,可十年来患难有共勉有矛盾有互助有,友谊经历过漫长的风霜洗礼,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两人间的关系一点不比季凌风和张毅阳差,虽然各自有各自的事业,会面不算频繁,可联络也一直不断,是真正的莫逆之交了。
正想着,一个风流倜傥举止潇洒的男子便推门而入,唐君哲看着他,也不禁感慨起缘分的奇妙,依自己的性格,到底为什么会跟这家伙成为朋友?
相比唐君哲的稳重成熟,晋南宵则更加恣意随性些。他家境不差,虽不算什么豪门世家,也远高于一般的小康家庭。而性格方面,与唐君哲可谓是天差地别,但偏偏这样两个人也聊得到一起去。
十年的时间让两人对待彼此的态度都太过自然熟络了,见面甚至没有基本的寒暄,唐君哲直接问道:“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晋南宵叹气,毫不客气地倚进了沙发里,又招呼秘书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才幽幽道:“我老爹扬言要把我逐出家门,这几天烦得慌,所以到你这来坐坐。”
唐君哲眉心微皱,“怎么搞的?”他虽也关心好友的遭遇,可听到逐出家门这四个字,第一个联想到的却是那个小家伙。
“我是gay的事情暴露了,也就借着这个机会跟家里人坦言了,再然后,就直接被老爹从家里轰出来了。”晋南宵无奈地抖抖肩,“让他们接受还需要时间。”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几句话,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boss大人有片刻沉默,不知想到了社么。
晋南宵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倒是跟你老爹隔得远,也亏他喜欢在郊区种花养草的乐得清静,可你这么孝顺,到时候找到个中意的总得领回去给他老人家过目吧,有没有想过他不同意怎么办?”
唐君哲摘下眼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些惆怅,“我已经在想了,他这些年其实也开明了不少,未必不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可是他想抱孙子。”
晋南宵看他这样子,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你这不还早着么。男人三十多结婚不算晚,你又正逢事业高峰期,少说得等个三五年才有时间谈恋爱,现在纠结个什么劲。”
“不早了。”唐君哲瞥了他一眼,“找到了就得开始考虑了不是?”
“什么?”晋南宵整个人石化当场,他僵硬地转头冲boss大人眨了眨眼,问:“你什么意思?”
唐君哲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一笑,道:“等以后关系确定了就介绍给你们认识。”
晋南宵终于确定他在说什么,一个翻身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唐君哲,“你你你你你……”
他一时间不知该说这么好,又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幻听了,可一抬头看见这个万年冰山脸的居然唇角挂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不会真有了吧?”
boss大人点了点头。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而在门被打开的同时,晋南宵仍不死心地问了句,“真的有了!?”
一转头,便见秘书小姐端着咖啡呆呆地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诡异。她听到了什么?素来风雅的晋先生在大声地问老板“你有了?”,而就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居然还看到自家老板在点头!意思是真的有了!
她手脚僵硬地在一片沉默中放下了咖啡杯,调头,然后脚下开足马力一溜烟就冲出办公室!
晋南宵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可刚安静没几秒,又再次指着唐君哲问:“你居然真的有了!?”
唐君哲这次直接白他一眼,“真就碰上对眼的了。”
下一刻,却听晋南宵不确定地问道:“不会是那个小mb吧,你从前不是找了个mb?不过不是早分了吗?”
说罢却见唐君哲有些泄气地扶额,右手再次覆上太阳穴,闭目边揉边道:“你想太多了,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这些话你以后就烂在肚子里吧,可别说漏嘴了。”
“怎么了?”
唐君哲叹气道:“我以前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曾经找过一个……算是单纯的性伴侣吧,因为不想一有需要就出入那种场所和不同的人**,就指定了一个人,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多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没在夜店里万花赏遍,而单单吊在一根枝上了?”这次轮到晋南宵白他了,“这不很正常,你都二十八了不可能还是个处!”
唐君哲重新将眼镜戴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道:“可我怕那小家伙介意。”
“哟,难得你还有这心。”晋南宵幸灾乐祸地摊手,“要真介意也没办法,那你还是尽早坦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