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德似是察觉出了顾凌曦的疑惑和怀疑,枯瘦如柴的手掌横空一劈,顿时突变生起,如同锋利的长枪,直朝顾凌曦的面门刺去。
夏澜朔在他的思维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挡在了顾凌曦面前,手肘迎上了那只看似弱不禁风的手掌,左腿如一阵旋风朝着瑞安德的肚子踢了上去,瑞安德哼了一声,浑浊的双眼爆出凌厉之光,手掌在触碰到夏澜朔手肘的瞬间,猛的转了45度,改为当空冲着夏澜朔的头顶按了下来,气势势如破竹。
在即将攻击成功的时候,一只手从左侧擒住了瑞安德的手掌,看似所用力道不大,可瑞安德却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这几个动作发生不过两秒时间,三人的交手给这间破旧狭小的屋子增添了几分肃杀。
“小子,有点能耐。”瑞安德又恢复了之前的半死不活模样,扯扯嘴角:“老了哦,为了那个臭小子,丢了半条命,哎”
顾凌曦一时噎住,停了半响才道:“父亲他以为你已经”
“死了?”瑞安德弯身拍拍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五根手指都在轻微发抖,他笑道:“怕被人惦记,不死不行啊。”
顾凌曦抿唇,再松开:“我不会告诉他,见过你的事。”
“嗯,走吧,你们走之后我也要搬家了啊。”瑞安德有些疲惫地拜拜手。
拿了盒子,顾凌曦跟夏澜朔一路无言滴回到车子里。
车子在有点坑坑洼洼的道路上行驶着,顾凌曦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车轮子带给他的轻微晃动,内心好不容易克制的焦虑又一次泛了上来。
沉静了许久后,顾凌曦扭头看向夏澜朔,抿着的唇透着一丝挣扎,一丝犹豫.
夏澜朔垂下眼眸,沉默半晌,才抬起头凝望着顾凌曦,目光逐渐温柔起来,轻轻道:“需要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去利特走一趟。”顾凌曦张开双臂抱住夏澜朔,低沉的声音透着自信:“帮我争取三十分钟的时间。”
利特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
黑布扯下,就算是一点光度依旧让赫扬的双眼眯了起来,双腿被冰冷的金属铐在椅子腿上,双手被锁铐扣住弯成一个偏离的弧度连接在椅子后的铁柱子上。他感觉到一阵寒冷,这才发现上身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扒掉了。
他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女人,保持着沉默。
“第一次见面,我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对你。”女人嘴角含着轻笑,熟练的中文里夹着一丝贵族的傲慢:“我叫莱心,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让我动心的男人,见了你,我才知道中国是个不错的地方。”
莱心拿着手术刀,视线在赫扬的腰腹处,兴奋激动,似乎有一扇新的大门在等着她开启,只要她走过去拿手术刀把那些肉都割掉,都割掉,对,割下来,然后拿去化验解剖
她抑制不住的踩着高跟鞋踏踏的走近赫扬,蹲□子,近乎是虞城的用手摸着赫扬那处已经愈合了三分之二的伤口。
“真美。”莱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却在她抬头的时候惊愕住了。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极度的恐慌之外,应该还会不安的询问她的意图,而面前的男人所作出的反应竟然让她恐慌了,太冷,那是一种冰冻三尺的蚀骨只寒,就连她自己的全身都起了红粒子,好像她才是即将被人当做异种生物被研究的对象,而对方才是实行者,这样怪异的念头一旦窜了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莱心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一颤,为了掩去她内心的惧意,她失声笑道:“赫先生,你迷上我了吗?”
随即手术刀在赫扬的腰腹上轻轻的划了几刀,血肉翻滚着露了出来,艳红的鲜血往下滴落,瞬间染红了地面。
巨烈的疼痛让赫扬险些吐了出来,然而手腕被锁铐扣住,他的身子只能被迫的像前弓了半寸,像个被人拦腰截断的虾米。
他粗声喘着气,依然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莱心,保持着倨傲的冷漠。
“别这样看着我,赫先生,不然”莱心手中的手术刀猛然刺深,血浆犹如喷泉,爆发声音在寂静的气流中游走。
赫扬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冷冷地说:“女人,你会后悔的。”
莱心呵呵地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看不出材质的袋子,撑开放在一旁,刀子在赫扬的身上拉下一块肉,她满意的放进袋子里,然后继续。
空气里的血腥味越发浓烈,甚至有些呛鼻。
赫扬头发散乱的垂着头,搭下的眼眸看着腰下已经坑坑洼洼的血肉,神经未梢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突然有点怀念前些日子麻痹的神经了,看来好的真不是时候,不然这时候也不会这般疼痛了。
他咬紧牙关,鲜血从嘴角处溢了出来,顺着下颚往下滴落,触目惊心。
耳边利刃在身上割破血肉发出的刺啦声响变成了嗡嗡的声音,赫扬的眼神渐渐的模糊,没有了焦距,可他的脑中却是不停的播放着一句话,永无止境:不能死!
因为那个人说——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