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是皇帝的表字,当年皇帝被先帝流放到淮南才十五岁,自然是没有表字的。第一次见到了还是世子的淮南王就被齐元的相貌迷了一眼。
因为齐元的字叫子正,于是,淮南王为皇帝取字为子喻,不知道是借古喻今还是借物喻人。反正齐元开始喊他:“子喻!”
多年未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因为是淮南王取的字,所以先帝一般是不叫的,先帝不喜,自然无人提及,这也成了淮南王对皇帝独一无二的称呼。
皇帝心中激荡,不过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学的最精的就是装腔作势,掌握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管心中再怎么的地动山摇,面上却是分毫不露的。
淮南王一时见了故人,失态了。可也是一瞬间的事,他平复了心情,给皇帝行了个拱手礼。
皇帝心乱乱的,也没多计较,开口问道:“淮南王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累,怎么不在寝宫好好休息,如果有事禀报,也不差这一晚的时间。”
淮南王笑着说道:“皇上,你的盛情款待,我心中感动,特意来道谢的。还有释儿来京城多年,多亏了皇上你的照顾,作为释儿的父王,自然要来感谢皇上的。”
皇帝和淮南王打圈子,打的累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性子比他好,耐性比他强,想着:朕难道越活越活去了,和他比什么耐性,不是自讨苦吃吗。
于是开口说道:“秦大海,你带着宫人全都退下吧,朕有些私事要和淮南王密谈。”
秦总管腿脚利索的带着宫人下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关好。
没了外人,淮南王就比较放的开了,心中有着事,直接的就问:“齐子喻,当年你和那个姓乔的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他气淮南王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明明有错的是对方,竟然还敢这么对他,于是他脸色一挂,开口说道:“齐元,你这是在质问朕?你凭什么质问朕?你有何资格质问朕?”
淮南王被皇帝三个反问弄出了火,说话也不客气:“就凭我为你终身未娶,孤苦半生;就凭你有四子娇妾无数,我膝下只有过继一子;就凭你当年负了我的一片真心。”
皇帝听了心中不服气回道:“我是有四子,可前三子,是你先负我再先,我回朝廷才娶妻生子,美妾是有,可我多年不进后宫,当年我就是对谁多笑了笑,你不是就在背后下后手。至于你的一片真心?哼!我是真心的一片衣角也没看到。”皇帝说的急了,连敬语“朕”都说了直接说“我”了。
淮南王听了又急又气,说道:“你说我没真心,我看我是拿真心喂了狗,就是给狗吃了,它还能给我摇摇尾巴表忠心,而不是像你齐子喻一样,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你现在这样说我,难道是我和乔家那个贱人勾勾搭搭,难道又是我一边山盟海誓在前,一边背信弃义?“
皇帝觉着自己是鸡同鸭讲了,也懒的回了,于是灰心道:“既然你这样说,就当是朕当年有负与你,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你我也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再去争说谁是谁非又有何意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淮南王见了这样的皇帝心中慌张,他感到现在的齐子喻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放下,他们的过往,不再纠结于过去,可要是那样,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报复,没了齐子喻这些报复又有什么作用。
淮南王心急如焚,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想到他先前的猜测,觉得这是个机会,即使这样的事听上去光怪陆离,不可思议,可只要能打破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他还是愿意去问的,大不了就被笑话胡言乱语呗。
于是,淮南王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像你确认一个事情的,赵天鸣当年的四皇子,是不是你我的孩子?”
皇帝先前心灰意冷,听了这句话,心中翻江倒海,脱口而出:“你听谁说的,鸣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痴心妄想。”
淮南王一听就知道皇帝他在紧张,甚至于一般男人被这样问不应该是先发怒于自己被当做女人一样,太侮辱他男人的尊严了?
淮南王原先虽然有猜测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现在看着皇帝这样虚张声势的样子,心里只有一分的相信,先下却有了□分,淮南王兴奋了,他想要是真这样,让他立马死了,也无憾了。
于是淮南王稳住自己发抖的声音问道:“赵天鸣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你为我生的孩子?你从来没负过我,是不是?”
皇帝刚刚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淮南王有多了解他,他就有多知道淮南王,他脾气傲气,如果被问刚刚的问题,不是真的,应该会暴跳如雷,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那句话,不过,他也不是个能被人拿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