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叫苏黎,性别男,汉族,今年二十,身高175,体重120,三围不清楚!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当宁寒在那个朋友送给他的一方小剧院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了好几个年头之后,某一天,投错了胎来到地球的宇宙人苏黎,打破了世界的运行轨道,闯了进来。
推开门,穿过回廊,苏黎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镜前的‘女人’,于是一眼惊艳,怦然心动——就跟放学的时候路过街道拐角闻见臭豆腐的香味一样,都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垂涎欲滴。然而那竟然是个男人,豆腐的品种变了,于是苏黎的脑回路绕了一会儿,绕出来的结果不是:啊,真可惜。而是——没关系我改改,我马上就可以喜欢男人了,真的!
宁寒从来没有遇到过大脑构造如此奇葩的人,性取向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改的吗?即使是罗卿的朋友,也不是可以随便调戏人的。
算了,把他关后台关个一小时,小示惩戒。至少先让他的脑子给我冷静下来。
不过托苏黎的福,宁寒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能回后台,只能在另外的地方坐着。所以,宁寒的那些手下们看着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披着外袍,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一手拿着书翻看的身影,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一个黑衣大汉走进来,肌肉强健的手臂托着托盘,迈的是大跨步,但是手稳得很。把托盘上的青花茶杯放到宁寒座椅旁的茶几上,大汉低沉一声,“少爷,喝茶。”而后一脚大步后撤,只一步就撤回了那一排垂首站立的黑衣大军中去。全程冷面杀手状。
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宁寒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而后冷冷的目光往那边一扫,“阿闲,好好走路。”
“是,少爷!”被叫做阿闲的大汉应承的时候中气十足,让宁寒颇为无奈,挥挥手,“都退下,杵在这里做展览吗?”
顿了顿,放下手中的书,又说:“快一个小时了,放他出来。记着,好生把他送出去。”
于是,片刻之后。
宁寒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太阳穴上的那根筋跳了跳。站起身走到栏杆边,一手掀开帘子往下看去。只见那苏黎被两个大汉架着,正死命地往外拖,那杀猪般的惨叫正是从他嘴里发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被拉出去**割器官。
“不是说要好生送出去吗?这是怎么回事?”宁寒回头看了一眼。那阿闲立刻应声:“我马上下去看看。”
阿闲很快下去了,拦下那三人,问了几句。然而他没有立刻跑回来禀报,而是站在楼下,采用了最原始的传化方式,朝着二楼那帘角掀开处喊了一声:“少爷,他不肯走,说要对你以身相许!”
一语落下,那两个架着苏黎的汉子脸色登时变得很古怪,然后站在宁寒身后的那群人脸色更是古怪的要死要活,想笑又必须得忍着,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很兴奋但是又怕被灭口。
苏黎也看见了站在二楼的宁寒,一脸欣喜,“喂!我知道你叫宁寒啦!你……”
苏黎话还没说完,宁寒便愤而摔帘,一脸寒霜地看向身后一人,“你,下去把他给我扛出去。把阿闲给我叫上来。”
于是,苏黎呐喊的声音渐行渐远,那个扛着他的大汉还顾着宁寒那句‘好生把他送出去’的关照,动作极其轻柔地把他从肩上卸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拍拍他的肩,“小弟弟,你真牛,好走不送。”
以身相许什么的,宁寒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说。说是气愤,但实则好笑的成分居多,最终黑着张脸把阿闲教育了一番后,还是暗自摇摇头,不知道罗卿哪里挖来的奇葩。
不是专门找来跟我开玩笑的吧。
宁寒这样想着,然而大约一周过后,他就不再这样想了。绝壁不再这样想了。
这段时间演出排的很满,而苏黎,天天来这里报道。每次站在台上,宁寒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台下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盯着他,全程盯着他。宁寒起先还能无视,可久了,越发觉得不自在。忍不住看过去,就看见苏黎双手托腮,一脸花痴加白痴的双痴样盯着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宁寒的脸一天比一天黑,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剧院里搞黑社会那一套,所以也绝了把苏黎扔出去的念头。最后给罗卿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是——
忙着追老婆呢,自己的情债要自己解决,骚年。
正在热恋中的罗大大毫无革命友谊,不,应该说是躲在黑暗中露出尖牙在奸笑。
宁寒哪里不知道好友的德行,于是挂了电话,沉默不语。好吧,既然让我自己解决,那我就自己解决。苏黎是吧,哼。
宁寒抿了一口茶,冷的。皱眉,手腕一转,毫不留情地一泼而尽。
然而,世事难料。宁寒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习惯把什么事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不喜欢意外,不喜欢偏差,可是这一次……
“宁寒宁寒!我以后可以天天来这里见你啦!”苏黎无比兴奋地大喇喇地冲进了后台,好像宁寒有多期待跟他每天见面似的。